第24部分(2 / 4)

高,林木茂盛,更多的是蟲蛇蚊孑,藤蔓毒草,比之白雪皚皚的貓芽峰是難走得多,有時竟需池雲持刀開道,砍上半日也走步了多遠。在密林中走了幾日,無可奈何,幾人只得縱身上林梢行走,然而林上奔走,消耗體力甚大,莽莽樹海不知祈魂山在何方。

“既然祈魂山後有白色怪土,入葬後其墳難摧,想必這種白色怪土十分堅硬。”唐儷辭一邊在樹上奔走,一邊道,“而既然雪線子肯把亡妻葬在祈魂山,想必祈魂山有許多奇花異葩,有什麼奇花專生堅硬岩石之上?”沈郎魂與池雲皺眉,要談武功,兩人自是好手,要談花卉,全然一竅不通。鍾春髻道:“有一種巖梅,專生岩石之上,不過師父喜歡白色,尤其喜歡玉蘭那樣的大花,小小巖梅,只怕並非師父所好。”唐儷辭平掠上一棵大樹:“說不定祈魂山另有奇花……說不定祈魂山奇異的土質花木,就是風流店選擇作為據點的原因……難道是因為製作猩鬼九心丸的原料,生長在祈魂山?”沈郎魂淡淡地道:“或有可能。”唐儷辭突地停下,池雲猝不及防,差點一頭撞上:“怎麼了?”唐儷辭一拂袖:“看。”

幾人只見綿延的群山之中,突然出現一處凹谷,繁茂的樹木藤葛,在此處漸漸趨於平緩,只見山谷之中,墳冢處處,不見雪白怪土,只見青灰碑石。這是何地、何人葬身於此?葬於土地的人,有曾有過怎樣的人生、怎樣的故事?

四人靜立樹梢,縱觀山谷中的許多墳冢,是誰先發現此地,又是誰現在此地葬下第一個人?唐儷辭看了一陣,飄然落地,只見山谷中地上開滿花朵,卻非奇異品種,乃是尋常黃花,抬起頭來,墳冢之中,修竹深處,有一處庭院。沈郎魂的視線在墳冢之間移動,只見墳冢上的姓名大都不曾聽聞,但應當都是幾十年前,甚至幾百年前的江湖名家,甚至有些墳冢連姓名都沒有留下。

不管在人世之時造下了多大的功業或者孽業,人,總免不了一死,而當後人面對墳冢之時,又有幾人記得?那些功,何等虛無;那些過,何等飄渺!雖然終究是虛無縹緲的一生,人卻永遠免不了汲汲營營,追求自己所放不開的東西。唐儷辭緩步走過墳冢之間,腳步並不停留,走向竹林之中的庭院。

那是一座灰黑色庭院,大門緊閉,灰色粉牆顯露一種暗淡的顏色,和尋常門戶並不相同,撲鼻有一種沉鬱的香氣。沈郎魂人在唐儷辭身後:“古怪的味道。”唐儷辭推開黑色大門,吱呀一聲,門內無人,早已人去樓空。

“嘿嘿,風流店的老巢,這種粉牆,是忘塵花燒成的草木灰。”池雲冷冷地道,“這東西是第一流的迷魂藥,當年老子在這藥下差點吃了暗虧。”沈郎魂手撫灰牆,硬生生拗下一塊,牆灰簌簌而下,沉悶之感更為明顯,“這就可以解釋,為什麼風流店中的女子個個偏激野蠻,並且對她們那位‘尊主’痴迷得猶如中了邪術。”池雲冷冷地道,“那是因為她們本來就中了邪術。”

唐儷辭踏入大堂之中,只見風流店內灰色牆粉,其內卻擺設的白色桌椅,這種擺設和尋常人家並不相同。桌上銀色燭臺,白燭為燈,水晶酒壺,銀器為杯,有些杯中尙留著半杯暗紅色的酒水。“忘塵花……那就是說,所有在這其中的人,都可能受這種藥的影響……”他端起桌上遺留的精美銀盃,略略一晃,低聲道,“這種器具……這種酒……你……”

“古里古怪的圖畫,白毛狐狸,這畫的可不就是你,哈哈哈……”池雲大步走入堂內,只見一條長廊,兩側懸掛圖畫,卻並非山水筆墨,而是不知使用何等顏料繪就的人像。一副是四位衣著奇異的少年人在一間裝飾奇異的房內,兩人倚門而立,兩人坐在桌上;一副是白骨森森,骷髏成堆,血池殘肢之中,一位骷髏人站在骷髏殘骨之巔,手持一顆頭骨而泣。池雲饒是仔細看了一陣,兩幅畫畫得十分肖似,只是第一幅畫裡面四位少年只有三位面貌清晰,另一位卻不繪五官,竟是一張空臉,顯然第一幅畫中四人有一個是唐儷辭,而第二幅畫畫的骷髏人多半就是柳眼自己。這位風流店之主倒是多才多藝,不但會彈那鬼琵琶殺人,這畫畫的技法可也勝過他池老大多多。

唐儷辭的目光自兩幅畫上一掠而過,並未多說什麼,鍾春髻的目光在那幅四人共聚圖上停住:“唐公子的影象怎會在風流店之中?”池雲涼涼地道:“因為風流店的瘋子是他的朋友,哈哈,好朋友。”鍾春髻皺了皺眉:“好朋友?”沈郎魂突地插了一句也是涼涼的:“不錯,畢生好友。”鍾春髻凝目在那幅圖上看了一陣,隱隱約約覺得圖中似乎有哪裡相當眼熟,一時之間卻又想不起來,重複了一遍:“好朋友?”為何唐儷辭和十惡不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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