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他也知道,米狄不會提出什麼“自刎謝罪”之類的不可能的條件。但問題是,他現在可不僅僅是一個單純的踢館者,而是虛祖派來的正式使者,賢安王凱弋親自任命的將軍,他的一舉一動都代表著整個國家。
若是米狄故意提出那種類似玩鬧性質但卻偏偏又帶點出醜的要求,到時候被嘲笑的不止是他流風,還有他背後的虛祖!
若是拒不認賬,那麼虛祖在西海岸的滲透策略,怕是也到此為止了。沒有人喜歡和不講信用的人結成聯盟。
若是接受米狄接下來的條件,恐怕用不了幾天,虛祖國內就會一紙命令把自己國家大使的身份給免去吧?搞不好,連將軍的職位也就此成為泡影。
想到這裡,一向居高臨下的流風,竟然也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絲慌張的神情。
將這位虛祖使者的神態變化盡收眼底,米狄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
下一刻,他卻將銳利的視線,投向了呆立在一旁的那位一頭紅髮的雲浪家族的大小姐:“雖說輸的是流風先生,不過歸根到底,這還是雲浪這邊的賭局,西爾維婭小姐,不知道你是否願意代替流風埋單呢?”
“伯爵先生想要怎樣?”突然被點名,西爾維婭頓時也是微微一驚。在目睹了米狄那劈山斷嶽的一擊後,她早已沒有了當初任性蠻橫的樣子,此刻只是充滿警惕地看著米狄。
“西爾維婭小姐不必擔心,我這邊也沒什麼要求。”米狄笑了笑,“我一直對於海上冒險十分有興趣,只可惜手頭的船隻實在太少,不妨就送我二十條三桅全橫帆船,這場賭鬥便一筆勾銷,如何?”
米狄說得輕描淡寫,但是周圍卻是一片倒吸氣的聲音。
二十條三桅全橫帆船!
第176章 一次簡單的離間
雖然和一條上百萬的鐵甲戰艦無法相提並論,但一條三桅全橫帆船至少也要十萬金幣以上。若是南天星號那種特製的快船,市值更是起碼在三十萬金幣以上。
二十條船,就算按照最低價格去估計,那也是整整兩百萬金幣!
雖說這些海事大家族的子弟們也不是沒見過兩百萬,但要說他們自己手頭能掌控的全部資金,也頂多不過三、四十萬罷了。
像威爾斯這種在家族內處於弱勢的弟子,更是要將多年積累湊起來,再加上母親家系的權力支援,才有可能造得出兩艘鐵甲艦,加在一起,也不過就這麼點錢而已而已。
現在米狄一張口就是這個數,這個茶會上的年輕一輩們,又有誰能夠吃得消?
然而,偏偏這也算不上什麼獅子大開口。
畢竟,一座紅蓮道場的價格,光是算地皮,就不是區區兩百萬金幣能夠拿下來的。若是加上其中的高手、弟子,以及那無以計數的人脈,可以說算得上是無價了。
爽快地以紅蓮道場為賭注,如今卻只要二十條三桅全橫帆船,米狄的這種做法,沒有人敢於有任何非議,甚至可以說,這是相當寬容的條件。
只不過,唯一的問題在於,就算是如此寬容的條件,也不是這些家族年輕一輩能夠付得出來的。
這是實權者們才能玩得起的賭鬥。
原本以這些家族子弟們的謹慎,自然不可能參與到那種他們承受不起的遊戲裡去。偏偏,米狄甚至不到二十歲,比他們中的絕大多數還要更加年輕,而當你和一個比自己更年輕的人進行交涉時,便很容易將對方預設為與自己一個層面。
畢竟,在一般情況下,年齡與實力、閱歷、金錢權勢等,都是相互匹配的。
但米狄當然是特例。
雖然這一世如今他不過才十九歲,然而,無論是個人武力也好,手中所握有的權力也好,都可以說已經達到了巔峰。哪怕是這些海事大家族的家主過來,在米狄面前也只有低頭的份,更何況這些家族子弟?
而輕率地加入米狄的遊戲的結果,便是需要承擔超出可承受範圍的代價。
二十條三桅全橫帆船,在聽到這個條件後,就算是這位一向受到家主溺愛的西爾維婭,也是臉色陰晴不定。
她倒不是付不出二十條帆船。
只要跑回去哭著求一下父親的話,大不了被訓斥一次,條件也能兌現。問題是,憑什麼她這個堂堂的大小姐,非要哭著回去,拉下臉求父親呢?
要知道,這一回她可是瞞著家裡跑到威爾斯的茶會上來搗亂的,結果紅蓮道場沒要回去,反而還要再倒貼上二十條帆船,這種恥辱,這位大小姐怎麼忍受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