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拭完畢,小環將絲巾放到一旁,目光向酒氣沖天僕著的鬼厲看了一眼,對小灰道:“他怎麼變成這樣了?”
小灰伸手抓了抓頭,“吱吱吱吱”開始叫喚起來,同時手臂揮舞,無奈在場眾人大眼瞪小眼,很明顯沒人聽的明白。小灰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停了下來。
忽然,猴子伸手一指小環,險些戳到了小環臉上,小環嚇了一跳,旁邊野狗道人身子欲動,以為這猴子野性難訓,不料卻被他身邊的週一仙一把拉住。
野狗一怔,向週一仙看去,週一仙低聲道:“看看再說。”
只見小灰此刻指了指小環,然後身子忽地就在桌子上翻了個跟斗,跳到桌子中間,口中“吱吱”亂叫,對著小環比劃著,接著雙手從上到下沿著身體做曲線狀。
小環愕然,旁邊週一仙卻皺起眉頭,道:“女人?”
小灰連連點頭,接著一指那個仆倒的鬼厲,隨即雙手捧心狀,口中“吱吱呀呀”叫喚了幾聲,忽地身子向後一倒,整個猴身直挺挺向後倒了下去。
小環突然叫了一聲:“小心!”
話音未落,只見小灰表演的太過投入,忘了這只是張不大的桌子,自己剛才蹦蹦跳跳不知不覺已到了桌子邊緣,這一倒下去,只聽“撲通”一聲,登時掉到了桌子底下。
小環又好笑又擔心,連忙要起身檢視,但“唆”的一聲,猴子已然從地上重新竄了上來,雙手及地,咧嘴對著小環笑著。
小環看三眼猴子似乎沒受什麼傷,這才放心,伸手摸了摸它的腦袋,小灰眼睛眨呀眨的,望著小環。
小環沉吟片刻,又看了看鬼厲的身影,轉頭向週一仙道:“爺爺,他這個是……”
週一仙皺眉道:“難道是他被一個女子所傷?以他如今的道行和鬼王宗的勢力,放眼天下,可沒幾個女人能做到這一點了。是青雲門的水月,要不就是魔教合歡派的三妙?……”
一直坐在一旁的野狗道人突然開口道:“我看不像。”
週一仙怒道:“你說什麼,居然敢說老夫,呃,本仙人說的不對。”
野狗道人卻不看他,一張狗臉上浮現著奇怪的表情,望著那個仆倒的身影,慢慢道:“以我所知,他不是那種把勝敗看得很重的男人,再說了,他身上也沒有什麼傷……”
週一仙哼了一聲,大是不以為然,譏諷道:“那是你道行和人家差的太遠,若是如你一般只會幾手三腳貓的道行,打一場敗一場,自然對勝敗看的很輕,天天說道:勝敗乃兵家常事……”
野狗道人大怒,正欲反駁,小環在旁邊瞪了他們這兩個人一眼,提高聲音道:“好了,別說了!”
週一仙和野狗這才同時住口,但仍怒衝衝對望一眼。
小環想了想,隨即點了點頭,似做了什麼決定,然後對蹲在自己面前的猴子道:“小灰,你們先跟我們一起走吧。”
“什麼?”
小灰還沒反應,週一仙和野狗道人卻先喊了出來,聲音之大,連遠處的何老闆都被嚇了一跳。
小環看了他們一眼,道:“怎麼了?”
野狗道人一時有些結巴,吶吶道:“他、他仇家太多,只怕會有麻煩的。”
小環道:“我都不怕,你怕什麼?”
野狗道人默然,但他旁邊的週一仙卻不幹了,對著小環怒道:“我們又不是開善堂的,你幹嘛整天收留別人?”
小環瞪了爺爺一眼,道:“他不是別人,他在死澤裡救過我的命!而且,”她忽地大有深意地笑了一聲,道,“爺爺,十幾年前你騙了人家踩狗屎運的事,你還記得麼?”
野狗道人一怔,週一仙卻是老臉一紅,怒道:“十幾年的舊帳你翻出來做甚?”
小環哼了一聲,淡淡道:“你記得就好,反正我不能看著不管。”說罷也不理會爺爺,轉過頭去照看鬼厲。
將這個男子身子輕輕翻轉過來的時候,一股酒氣迎面而來,小環皺了皺眉,卻只見那張熟悉的臉上,雙眼緊閉,眉頭卻皺在了一起,不知是不是就算在酒醉時候,他也在傷心的。
小環默默看著這張男子的臉,心頭忽地掠過了那日在死澤之外,這男子走到她算命的攤位前,低聲說的那麼一句:
“你長大了……”
週一仙自然不知道孫女此刻心中突然有些胡思亂想,但他卻很清楚自己只怕要多了一個大大的麻煩,如此之下,心情哪裡會好,恨恨轉頭,瞪了鬼厲一眼,大聲道:“老闆,算帳。”
何老闆連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