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仕途的進身之階。原本是打算是作個假,現在到好,假的也不必弄了。更重要的是,或許可以藉此查清此前是什麼人想要自己的性命,以解除掉這個一直懸在心頭的大後患。
他當即領著李大德回到縣衙,讓李大德當面向馮縣令說明原委。馮縣令大感訝異,沒想到李三思居然是本地人氏。只是此事疑點頗多,不遣人查個明白確實,著實放心不下。他喚來素來辦事的得力的毛捕快,隨同李三思及李大德一同前往下溪村查明詳細。
出北門上官道,再轉小路,再行了幾里山路,終於在黃昏時分到達玉泉山腳。一路上,李三思不停向李大德探問有關“下溪村”和“李厚行”的詳細情況,得知道下溪村是一個戶口不足三十戶的小村莊,全村人不務農活,以打獵為生。這位李厚行則是三代單傳,遠遠近近也沒什麼親眷了。
沒親眷,很好,這到叫李三思鬆了口氣。他最害怕是自己恢復了“李厚行”的這個身份之後,家中有一個母老虎在等著自己。
李大德還說,李厚行在十四歲上突然不知所蹤,父母遍尋無著,雙雙憂病而死。過了四五年,也就是兩個多月前,李厚行又突然回到了下溪村,雖然身材模樣變化很大,但是村裡人還依稀認得。村裡人詢問他這幾年去了哪裡,他卻支支吾吾不肯多說。
回來後沒幾天,李厚行說是去縣城一趟,卻又再次突然消失。村裡人因為他有突然失蹤的前科,也就沒怎麼放在心上。村時人除了偶爾去幾十裡之外的縣城裡賣獵物買鹽巴,幾乎都是與外面隔絕訊息,雖然都聽說過縣裡有一位慣行善舉、能夠呼風喚雨的李師爺,但是誰也沒有想到過這位師爺竟然就是同村的李厚行。
山民質樸,李大德在講述這些事的時候,已經是全然相信李三思所說的忘了舊事,對他並無絲毫疑慮和隱瞞。李三思則不得多了幾個心眼,仔細問了這位“李厚行”的年紀與身體特徵,特別是第二次突然失蹤的具體時間,發現這跟自己當初倒斃在“醉月居”酒樓上的時間相吻合。
李三思暗忖:“如此說來,只怕自己當真就是這位李厚行了。“
說話間又行了一程,在傍晚時分到了下溪村,這個小村莊位於玉泉山裡的一處山谷之中,是一個僻遠幽靜的所在。村子三面環山,抬頭便是千仞危崖。四周竹林環繞,一條發源于山上的清洌溪泉穿行其中。山風吹來,竹林颼颼搖動,反到更顯出靜謐的氣氛來。如此幽靜樸雅之地,若是稱之為世外小桃源,到也不算誇張。
李三思身處如此美境之中,不禁心神搖盪,暗思:“要是我當真就是這個村子裡的人,那該多好?就算不是,憑著這番美景,也不算是空走一遭。”
李大德的心情到比他急切得多,才進村口,他就大聲喊道:“李厚行李小倌兒回來啦!”
話音才落,這個幽靜的小村莊裡忽然平空冒出許多人來。一名荷杖老者顫巍巍地衝李三思道:“大倌兒,這兩個月你跑哪裡去了?上回你一走就是四五年,這一次一走,又是兩個月,也不向村裡的人招呼一聲,這怎麼能行?”
李三思疑惑地看向李大德。李大德低聲告訴他說,這是村裡輩份最高、年紀最大的“六爺”。李三思於是恭恭敬敬地叫了一聲“六爺。”有“六爺”就有“七爺”、“八爺”,還有種種叔叔伯伯,姑姑嫂嫂之類。這些本族的親戚李三思自然是一個也不認得,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些人顯然都明白無誤地認識他。
現在已經可以確定了,自己就是這下溪村裡的人。
在村前頭和鄉親們敘完話後,李大德將李三思以及隨同查訪的毛捕快領到了村後頭一處僻靜小院跟前,說道:“這就是你家房子,你走後一直沒人住,好在咱們村是在山裡頭,又是一個人人會武藝的獵戶村,也不會有賊人進到你家裡去。”
李三思向李大德和毛捕快道了謝,就由毛捕快今天連夜趕回去向馮縣令覆命,李大德自回家中去了。李三思推開大門,進到院子裡,只見院子裡和堂屋中陳設簡陋,沒什麼多少傢俱,但好算還乾淨。堂屋旁邊的臥室裡有**塌被褥,灶頭也有柴有米,看起來的確是一個離家未久的人留下來的。
輕輕撫摸著堂屋中的桌椅,環視著鋪滿灰塵的房間,李三思心中感慨萬千:“無論如何,自己總算是在這大明時代找著一個根兒了。人如草木,有根能深穩,無根徒飄零。”
不一會兒,李大德又來邀請李三思去他家吃晚飯。李三思難以拒絕他的一番誠摯的盛情,也就隨他去了。進屋後才覺,李大德家中居然圍上坐了好多人,桌上擺滿獐兔之類的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