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而起,冷冷地道:“錢師爺,依你的主意,是這些外縣災民隔絕城外,任其在風雨旱露之中自生自滅?身為公門中人,良心何在?”
錢師爺有點尷尬,說道:“如今附近州縣災民都往這裡湧。僅憑蕭山一縣之力,如何能支應鄰近數縣災民的口糧供應?這也是迫不得已!一旦大批災民進城,衣食無著,勢必生難。災禍臨頭,各人自掃門前雪,咱們可不能務虛名而處實禍!”
李三思冷冷地道:“錢師爺,你這話是何居心?此言罪同謀逆!鄰縣百姓就不是我大明子民?就不受天恩庇佑了?”
錢師爺被李三思一頂大帽子扣將下去,頓時著了惱,怒道:“黃口孺子,誰不會空言大義?你到是拿出一個良策來呀!你若有是本事憑空變出足以供應上萬名災民數月的口糧,那就大膽放人進城,自然是兩全其美,名實皆收!老夫也要向你寫一個‘服’字!”
李三思微微一笑,道:“良策沒有,糧策卻有——籌糧之策!”
他向馮縣令作了揖,道:“馮大人,請大膽放流民入城,有多少收多少,來者不拒。在下自有辦法籌得糧食,以解急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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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了。
第六十八章 山中桃源是故鄉
馮縣令已然對李三思十分信任,見他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也就採納了他的提議。錢師爺十分不以然,不住搖頭嘆息,覺得這次只怕是真要出大禍事了。要是放得大批災民入城後救濟不力生出亂子來,馮縣令烏紗不保自然不必說,自己這個做師爺也少不了會受池魚之殃。只是這縣尊大人如此聽信這來歷神秘的姓李的小子,又有什麼辦法?
李三思告辭。一出縣衙,自信滿滿的的面孔立刻就變成愁容滿臉的苦相,他方才在馮縣令面前放下大話,自稱能有“糧策”,能籌得糧食,可是這上萬名災民所需的幾千幾百石糧,可又哪裡籌措去?這可比當初狠下一顆心向溫繼懷立借據困難多了。
雖然如此,這個保票也不得不在馮縣令跟前打下來。在李三思看來,這世上有許多事情是明知艱難也必須去做的,否則上天安排自己穿越到這明朝是為的什麼?總不是成了為每天磕頭吃飯摸女人小腳混日子罷?
走在街上,李三思正低著頭犯愁,忽然有人重重拍了他一把,一個熱情的聲音傳入耳中:“嗨!李小哥,你怎麼在這裡?”
李三思抬頭一看,一位二十出頭的年輕男人正咧開大嘴,滿臉笑容地看著自己。這人形容粗獷,一身短衣打扮,肩背上頂著一個焉搭搭的死黃皮狼,看樣子是一個獵戶。
“這位朋友,我認識你麼?”
那獵戶上下打量了一番李三思,有點不悅地道:“你不是李厚行麼?我是村上的李大德,看你這衣衫派頭兒,到像是發了財,這就不認鄉親了?”
李三思一怔,遲遲疑疑地低聲問:“嗨,這位大哥,你是縣尊大人派來冒認我的吧?”原來,早前馮縣令對李三思私下露過口風,說是要幫他所謂的外鄉人改成本地籍貫,言下之意似乎是要找一個本地人冒認李三思作親眷。但是這話馮縣令說過之後再沒提起,眼下難道是找好“托兒”了?
那李大德看起來到不像是“托兒”,皺著眉頭道:“你真不認鄉親了?兩個月前你回村時,咱們還見過一面,一起同桌吃過飯呢。這兩個月你跑哪兒去了?”
李三思心念一動,兩個月前?這可不就是自己魂穿過來的時候麼?他的腦子裡頓時閃過一個念頭:莫非我附身的這人真的是這獵戶嘴裡的叫作什麼‘李厚行’?於是說道:“大哥,咳,我兩個月腦袋給門夾了……哦,不,給人打傷了,什麼都不記得。請問,我真的是你的同村鄉親?我真的叫作‘李厚行’?”
那李大德狐疑地看了看李三思,突然一把捉住他的手腕,另一隻手扯起李三思的右手衣袖,指著他手腕上的一個條形傷疤道:“你看,這是小時候不小心拿火鉗燙傷了你留下的疤!”
為了查清自己的身世來歷,李三思早就仔細研究過自己的全身上下所有痕跡,他前一世是刑警出身,也早就一眼看出自己的右手腕上的疤痕是燙傷。
當此情景,由不得李三思不相信,他有些激動地抓住李大德的胳膊,連聲追問。李大德一口咬定,李三思就是他村裡的李厚行。按他的說法,李三思和他都是本縣玉泉山下一個叫作下溪村的村民李三思就出生在那兒。要是李三思不相信,儘可以親往下溪村走一趟。
李三思喜不自禁,這可真是剛好瞌睡,就有人送來了枕頭。他正需要一個本地的戶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