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躡手躡腳地開啟房門,走到外面張望。
咔嗒聲還在,只不過離房子遠了一點。天快亮了,藉著模模糊糊的晨光中,依稀看到草叢裡有什麼東西在動。廖藍謹慎地喚來土人,讓它在房子四周佈下結界,然後帶著木人,向那個東西走近檢視。
那個東西不動了。但咔嗒聲還在繼續,聽上去像骨頭撞擊的聲音。離它還有幾米的時候,廖藍看清楚了,腳下猛地一剎:一具人皮立在那裡,空洞的眼神直勾勾地對著他。
是祭品的軀體嗎?它怎麼從境界出來的?廖藍心頭突突地跳著,慢慢接近。一陣風颳過,人皮忽然跳動了幾下,咔嗒聲急促響起。木人立即繃緊了身體,作勢要衝出去,廖藍趕緊抬手製止:要是它把軀體撕毀,解開了封印,那還了得!
風息了,咔嗒聲隨之消失,廖藍突然感覺有點不對勁。他快步上前,一把扯住人皮,撐在裡面的骨頭咔嗒咔嗒亂晃,背後支著的一根杆子馬上倒了下來。
廖藍鬆開手,人皮木偶癱在地上,撕裂的嘴巴好像在嘲笑他。這麼拙劣的小伎倆,居然上當了!他略一思忖,立刻轉身向家裡跑去。
家裡靜得跟墳墓一樣。床上空蕩蕩的,瓏白果然不見了。土人仍然老老實實地守著門,好像小主人只是出去散步了。但是廖藍知道,瓏白不會回來了。
廖藍跌坐在地上,久久地發著呆,天邊漸漸露出淡淡的魚肚白。又一天過去了,他能利用的時間,又少了12個時辰。
當第一縷晨光透進黑暗的地下坑道,周鴆伸出手,想要握住這道光線。映在光線裡的手心呈現奇異的紋路,好像要皸裂,又好像要長出什麼東西,面板下面不停地蠕動著。
周鴆冷笑一聲,收回了手。成魔?原來活著的祭品還有這樣的能力。看來在解讀高僧記憶碎片這方面,還是廖大少爺的天分更高一點。然而,廖大少爺以為區區一個成魔,就能嚇退他嗎?他原本就不覺得做人有什麼意思,成魔反倒更合心意。
這時,他聽到了坑道中傳來的腳步聲,濃濃的笑意爬上了嘴角。時間越來越少,要趕快抓緊,把這一票玩大。
“就我和廖大少爺說話那一會兒,你跟我使了多少眼神哪,這麼不相信我的悟性?”周鴆笑嘻嘻地站直身體,對走過來的瓏白說。地下坑道里到處在滲水,外面下大雨,裡面下小雨,噼裡啪啦地讓人心煩,瓏白的臉也冷得跟冬雨似的。“怎麼樣,我把廖大少爺支開了,你也溜出來了,說吧,找我什麼事?”
“我來兌現承諾的。”
周鴆眉毛誇張地一挑,表示很驚奇。
“你給我們靈牌和字條,讓我們把廖藍挖出來,然後我們幫助你得到白神仙的身份。那時候,是這樣約定的吧。”
“沒錯。”
“現在衈龍的軀殼是廖藍,治血病的黃花只可能出現在他身邊。廖藍不可能聽你的話,你做不成白神仙。”瓏白的眸子炯炯地直視著周鴆,“除非,你知道撇開廖藍做白神仙的辦法。”
周鴆的眼睛眯縫了起來,邪笑在臉上盪漾開來。“你機靈多了。沒錯,我是知道辦法。廖大少爺或許也知道,只是不願做罷了。”
“這個辦法,能讓廖藍永遠和衈龍斷絕瓜葛?”
“對。從此之後,廖大少爺想要和衈龍再攀上關係,我還不答應呢,你儘管帶著他遠走高飛。當然,在此之前,你必須幫我解開剩下的兩個法陣。是不是很公平的交易?”
“說清楚方法,不,證明給我看。”
小鬼沒以前好哄了呢。周鴆輕撫了一下瓏白的臉龐,瓏白憎惡地一擺頭,周鴆哼笑了一聲,“看著。”
周鴆在晨光中攤開兩手,好讓瓏白看得更清楚。手心的皮下有什麼東西在亂衝亂撞,瞬間頂破肌膚長了出來,先是像尖利的紅刺,繼而變成長長的紅線,就像衈龍常用的那些血絲。
瓏白驚得往後一跳,周鴆合攏五指,再張開時,紅線已隱匿不見。“怎麼回事?什麼意思?”瓏白一點都不明白。
“你不是從泉水裡面過來的嗎?沒看到老和尚是怎麼制服衈龍的?不過也難怪,我花了一兩個月,都沒怎麼看明白。廖大少爺還是老樣子,什麼都瞞著你啊。”
瓏白不吭聲。但周鴆這話多多少少還是傷到了他。
“老和尚只是一介凡人,道行再高,怎麼可能赤手空拳地和魔物拼呢。更何況,衈龍也算是魔物中的魔物了。老和尚那一教/派,向來以降妖除魔為己任,有資質的弟子,都要先躺到陶俑裡,睡上幾十年。”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