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一件咖啡色夾克式樣的棉襖,毫不起眼的外觀,依然是平板僵硬著的一張面孔,從他身上看不出什麼什麼外露的情緒,就連一雙眼睛都似乎是灰濛濛的冷漠的沒有什麼外放的神采。
孔立青保持著一個僵硬的姿勢,腦子裡飛速的閃過一個念頭,他們這是已經找到這裡來了嗎?那麼是不是下一刻就會有人衝進來殺了他們,她驚恐的看向龔四海的身後。
其實從孔立青開門到她驚的後退也就只有幾秒鐘的時間,但也就是這幾秒鐘也足夠讓她的神經繃到極點了。
門外的男人對孔立青戒備僵硬的姿態毫無反應,他鎖緊了眉頭忽然開口問:“他怎麼樣了?”
男人有一張粗狂的面孔,粗眉大眼,鼻翼兩邊的面板毛細孔粗大,上下嘴唇都很厚,眼角有幾道深刻是皺紋,他說話的音量不大,周身沒有攻擊的殺戮之氣,眉間似隱隱透出擔憂之意,心念急轉之間孔立青似乎摸到一點事情原委的邊緣,她緩慢躊躇著開口說:“他發燒了。”
“嚴重嗎?”男人的眉頭鎖的更深,追問了一句。
孔立青依然戒備的看著他,輕輕搖了搖頭,林佩現在的身體情況確實算不上兇險,他發燒只是身體預警系統發出的警報,只要休息好了,燒退了,基本就沒有什麼危險了。
男人的眉頭稍微鬆開,他緊盯著孔立青又追問了一句:“你是想走嗎?”
孔立青又搖了搖頭,還是沒有說話,男人似乎也不太在乎他的反應,把右手往前一伸。
一個碩大的白色塑膠袋出現在孔立青,面前幾乎擋住了她的視線:“麻煩你照顧他,我就在外面,以後會按時給你們送東西,有什麼需要的你告訴我。”
孔立青有些犯傻的把東西接過來,她能猜到一點點事情的原委,但還是對整個真相很好奇,她疑惑的看著男人問道:“你不是來殺他的嗎?”
在孔立青問出這句話後,她發現對面男人的眼神暗沉了下來,他把看著她的目光挪開,眼皮稍微垂落看著地面,這次他的語調不再是那麼平板,帶上了一些傷感的情緒:“我跟了三少十年,他的心思我最明白,他做事偏激,沒人能勸的了他,希望經過這事他能真正想明白了。”
男人的話依然簡短,這短短几句話裡涵蓋了多少矛盾的糾葛與付出,孔立青抱著那袋東西看著面前壯碩的男人靜默無語,這樣一種人,他身上是有讓人尊敬的東西的。
抱著東西又從新回到屋裡,林佩依然睡的安穩,連姿勢也沒有變過,屋子裡拉著窗簾,光線依然黯沉的讓人覺得壓抑,孔立青站在屋子中央定定的看了一會躺在的床上的林佩,最後洩氣的跌坐坐回沙發裡,她剛才本來是沒想跑的,但是現在外面守著個龔四海她想跑也跑不了了。
龔四海顯然不是真正出賣了林佩的,要不然他們從B城也不能這麼順利的跑到T市來,估計昨天晚上他是一直跟著他們到這裡的。
發了一會呆,孔立青回過神來強打起精神,把懷裡的所料帶開啟,裡面是一些洗漱用具,毛巾牙刷什麼的,還有幾瓶礦泉水,兩套煎餅果子,牛奶都還是熱的,估計龔四海也是剛剛從附近買來的。
沒心思洗漱,吃了兩口煎餅果子墊了一下肚子,然後去檢視了一下林佩的情況,林佩依然是昏睡著,體溫不算高屬於低燒的範疇,孔立青有個他打了一針青黴素。都收拾妥當以後她也窩回沙發裡準備睡一下,當下的情況她是一點都做不了主的,想跑也跑不了,在掌握不了自己命運的情況下,只有靜心忍耐了。
忍耐可能是孔立青最擅長的事情,尤其是在這所房子裡,她的精神和肉體就是在這裡學會和習慣了忍耐這件事。
可能是天亮了,明亮的自然光線給了人心一種安撫希望的感覺,心情不再如夜晚般讓人覺得那麼絕望,孔立青側躺在沙發上,眼睛看著窗簾外透出來的那麼朦朧亮光,她想著萬翔,想著她在這世間最不放心的牽掛,如果她死了,周燁彰應該會好好對他吧,其實這一段時間的相處她還是知道那個人其實在某些方面是一個很寬厚的人,如果她真走了,萬翔以後的生活也應該是不會難過的。
孔立青心裡微微有些放心,就在這種放心,漸漸鬆弛下來的情緒中她漸漸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屋裡還是一團模糊的光線,孔立青睡的不沉,也沒做什麼夢,睜開眼下意識的看了一下窗外,外面依然如早上般的昏暗光線,沒有陽光,今天是個陰天,而且現在應該已經是下午了。
孔立青揉揉眼睛讓自己清醒一些,撐著身子坐了起來,轉頭去看床上的林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