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我按住狂跳的心,他結實的肌肉沐浴在陽光下,留給她一個寬厚的背影。
“等等……”
平衡好搖擺的身體,我追上去,不及防花景延突然停步,我又和他撞了一個滿懷。
這一次,花景延沒有伸手援救。
我直接被震得倒退,不小心撞翻了茶几,嘩啦一聲,茶几的硬角把旁邊的古董花瓶撞碎了。
我瞬間眼前一黑,愣愣地張著嘴巴,看著地上的碎片,我的心也碎了一地。我無措的眼神望向了花景延,花景延事不關己地一聳肩。
雙膝緩緩地蹲下來,我糾結的目光逡巡碎裂的花瓶。在我的眼中,躺在地上的不是碎片,乃是自己的屍體,上面蓋著一疊疊厚厚的人民幣。
——錢!都是錢呢!
我心中仰天哀嚎,表情像霜打了的茄子。
“要負責任噢!”花景延冷嘲熱諷道。
心口如被人狠狠一擊,腦子哄哄直響,多麼名貴的花瓶啊!這筆費用我該怎麼償還?
而花景延的強調如同是最後一根稻草,壓垮了我平日裡偽裝的堅強。酸楚漲滿了鼻尖,為了不讓哭聲溢位,我趕緊捂住嘴,淚珠卻噗噗地奪眶而出。
“我會負責任的。”胡亂地抹乾眼淚,我緩緩地站了起來,轉過身,溼潤的臉上閃著堅定。
哭解決不了問題。我不能再把時間浪費在消極的情緒中。
花景延目光一怔。他斂住了慣有的嘲弄,眸子閃過一絲異樣,意味深長地盯著我。
“good。”
走到電話機旁,我撥通了服務總檯的電話號碼。
“對不起,我把總統套房的古董花瓶打碎了。請問要怎麼賠償?”
“什麼?”服務檯的接待人員像是收到了一枚炸彈,幾乎是尖叫起來的。隨即電話那端傳來嘰嘰喳喳地討論。
20 這責任遠超我所能承擔
“小姐,您等一下。我幫您轉機給我們的總經理。”
“好。謝謝你。”我極力穩住顫抖的聲音,完全聽得見自己心跳的聲音,“撲通撲通”,似乎即將破胸而出。
嘟嘟兩聲之後,一個沉穩的男聲從電話的一端傳過來。我簡明扼要地把情況講了一遍。
男人低低地倒抽一口寒氣。
“蜜若兒小姐,總統套房的擺設是從歐洲制定的。您打碎的那隻古董花瓶造價是四十萬左右,再加上運費和其他成本費,它的總價值是六十萬……”
我的心徹底地沉落下去,如同墜入冰窖,寒意透頂。接電話的手顫抖地不停,我蠕了蠕嘴,不知道該講什麼。
這個責任遠遠超過我所能承擔的。
“喂,蜜若兒小姐,您還在嗎?”
許久的沉默令電話中的男人心緒不安。
最後,我還是忍不住哭了。六十萬呀,我砸鍋賣鐵,賣腎賣血也湊不齊這筆鉅額!無論如何也不能讓爸爸媽媽知道這件事情。
——借我六十萬。
我發了一個簡訊給涼蘇娜。
“這筆賠償,您是刷卡還是開支票?”久經沙場的總經理委婉地提醒道。
“我……我……我暫時沒有那麼多錢……”蜜若兒的我輕得如同是最後一口呼吸。
“您說什麼?”
那邊輕笑了一聲,我嚥了咽口水,整個身心劇烈地顫動著。
“我……沒……錢。”
“經理,大老闆的電話!”一個女人大呼小叫的聲音從電話的那端冒出。
“對不起,您稍等一下。”男人猶豫了一下,十分禮貌地說道。
不等我發話,他中斷了通話。
等待的過程猶如一場審判,滴滴答答的時鐘,每走動一格,仿似刀劃過我的心尖。
等到電話鈴響起時,我整個力氣似是被抽乾了。雖然只是那麼幾分鐘,似是走過了一個世紀。
“喂,蜜若兒小姐嗎?”
“您好,是我。”我的手心冒出了冷汗,惶恐地從齒縫裡擠出字眼,等待最後的宣判。
“清潔人員馬上過來幫您打掃乾淨,您有受傷嗎?”這次,男人的聲音多了幾分親切。
“哦。我沒事。”我深吸一口氣,鼓足了所有的勇氣,“那個賠償……”
“賠償?”男人似是愕然地低笑了一聲,“一個花瓶而已。您不用掛心。”
這……這是什麼情況?擱下電話,我疑惑不解地搔搔頭。
“噢,一定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