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室的咔嚓聲。從“神秘”號送走第一批到回來總共才40分鐘,但似乎象是過了一個星期。天哪,要是反應堆真的出了毛病怎麼辦?瑞安在想。
“惡漢”號潛艇
兩海里外,“惡漢”號停泊在離“伊·艾倫”號幾百碼的地方。兩艘潛艇用水下音響通訊交換資訊。“惡漢”號的聲納兵注意到一小時前有三艘潛艇透過。“步魚”號和“達拉斯”號現在位於“紅十月”號和其他兩艘美國潛艇之間,他們的聲納兵正在聚精會神地監聽有無干擾,有無艦艇朝這個方向開來。從“紅十月”號把人轉移到“鴿子”號這一海域離海岸很遠,可以避開沿海貨船和油船的來往,但是不能排除可能會遇上一艘迷了航向的艦艇。
“紅十月”號潛艇
當第三批水兵在斯維亞多夫上尉率領下離艇的時候,排在隊伍最後的一名炊事兵突然走開了,他說是去拿他的盒式錄音機,那是他積了幾個月的錢買的。沒有人注意到他沒有回來,連拉米烏斯也未注意到。水兵們,甚至那些有經驗的值勘准尉,也都爭先恐後地逃離潛艇。現在只剩下最後一批了。
“鴿子”號潛艇救難艦
在“鴿子”號上,蘇聯水兵被帶到水兵食堂去。美國水兵仔細地瞧著這些俄國同行,但雙方沒有交談。俄國人發現餐桌上放了咖啡、火腿、雞蛋和烤麵包。彼得羅夫對此感到高興。當這幫水兵在狼吞虎嚥的時候,控制他們不成問題。一名低階軍官當譯員,在他們要求下又拿來了許多火腿。炊事兵接到的命令是,俄國人能吃多少,就向他們提供多少。當一架直升機從岸上運來20個新人時,大家都忙碌起來。其中有一人立即奔向司令臺。
“紅十月”號潛艇
“最後一批,”拉米烏斯在自言自語。“神秘”號又對接上了。上一個來回用了一小時。兩個艙蓋開啟後,深潛救生器上的上尉走下來。
“下一趟要推遲些時間,先生們。我們的電池快用完了,要用90分鐘充電。有問題嗎?”
“照你說的辦,”拉米烏斯回答。他先翻譯給他的部下聽,然後命令伊萬諾夫率領這一批。“高階軍官留下來,我們還有事要辦。”拉米烏斯握著那名青年軍官的手。“如果發生什麼事情,告訴莫斯科,我們已盡了職。”
“我會那樣做的,艦長同志。”伊萬諾夫回答時喉嚨裡有點發噎,幾乎說不出話來。
瑞安注視著水兵們離去。“紅十月”號太平室的艙蓋關上了,然後“神秘”號的艙蓋也關上了。一分鐘後,聽到金屬磨擦聲,那艘微型救生潛艇脫離了,向上浮去。他聽到電動馬達隆隆的轉動聲,但很快就消失了。他感到漆著綠色的艙壁正在向他圍攏過來。雖然乘飛機也令人害怕,但是至少沒有使你感到要窒息的這種氣氛。可是現在他在這裡,深水下面,離海岸有300海里,在這艘世界上最大的潛艇上,而艇上只有十個人懂得如何操作。
“瑞安中校,”拉米烏斯立正說,“我的軍官們和我請求到美國政治避難——我們給你們帶來了這件小小的禮物。”拉米烏斯向那些鋼板艙壁做了個手勢。
瑞安早就準備好了答覆。“艦長,我謹代表美國總統接受你們的請求。歡迎你們獲得自由,先生們。”
誰都不知道艙內的內部電話裝置已經開啟。指示燈插頭在幾小時前就拔掉了。在前面隔著兩個艙室,那名炊事兵在聽著。他對自己說,本來以為留下來沒有必要,但是,現在看來是留對了。現在我該怎麼辦?他在思索。履行職責,這說起來容易——但他是否記得如何去執行?
“我不知該怎麼說你們這些好樣的。”瑞安再次同每個人握手。“你們乾得很出色。確實乾得很出色!”
“對不起,中校,”卡馬羅夫說。“你會說俄語嗎?”
“對不起,威廉斯上尉會說,但我不會。本來應該是一組會講俄語的軍官而不是我來這裡的,但他們的直升機昨晚在海上墜毀了。”威廉斯把此譯成俄語。有四名軍官不懂英語。
“那麼現在怎麼辦?”
“幾分鐘後,離這裡兩海里處將有一艘導彈潛艇炸燬。我們的一艘舊潛艇。我想你對你部下說的是要炸沉這艘艇——天哪,我希望你不是真要那麼幹吧?”
“難道在我的艇上幹起仗來?”拉米烏斯大笑。“不會的,瑞安。然後呢?”
“在大家都以為‘紅十月’號已沉沒之後,我們將朝西北方向駛往奧克拉科克港,在那裡待命。美國‘達拉斯’號和‘步魚’號將護衛我們。就這麼幾個人能開動這艘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