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邊的百姓揮手示意,忽然間,彷彿心有靈犀般,他潛意識地向左邊望去,卻見到月兒帶著小蕾和穆桂英、呂尚墜擠在人群的最前排,正齊齊目送他出發。
月兒一身淺黃色的衣裙,薄紗蒙面,掩蓋了她絕世的容貌,但那雙脈脈含情的大眼睛寫滿了對哥哥的不捨與關切。
“哥哥。”秦陽的耳邊彷彿響起妹妹動人的聲音,他舉手叫停隊伍,翻身下馬,快步走到幾個女孩兒身前。
月兒驚喜交集,低聲嗔道:“哥哥,怎麼停下來了?快回去,全城人都看著呢,為私事而停止行軍,於你的名聲有損。”
“嗯。”秦陽嘴裡應著,腳步卻絲毫未動。
他望著妹妹嬌柔的身段,心中的愛意不斷湧起,甚至有種將她抱入懷中的衝動。他勉強剋制住情緒,愧疚道:“月兒,哥哥要走了。難得你來到哥哥身邊,我卻沒空帶你到處遊玩下。”
月兒橫了他一眼,稍帶不滿道:“誰叫你這次出征都不帶我。”
“昨晚不是說過了?你身子剛康復,不宜動刀動槍,而且準備接納光州、申州災民的事也需要你幫著歐陽先生和公孫先生出謀劃策……”
“知道了……笨蛋哥哥。”月兒輕輕打斷他,無限深情地凝視著哥哥:“小心點,不要衝動蠻幹,記住,我們都在家裡等你。”
秦陽心中熱流泛起,幼時與妹妹一起長大的回憶歷歷在目。但眾目睽睽之下,他甚至不能握住妹妹的小手。
所以,他用僅有兩人聽到的聲音,說出了最重要的承諾:“月兒,等接了星兒回來,我就迎娶你們兩個過門。”
月兒眼眸裡熱淚泛起,她輕輕點點頭:“嗯,我等著哥哥。”
她又朝不遠處的夕嵐說:“夕嵐姐姐,哥哥就拜託你了。”
夕嵐不無酸意地回答了句:“知道了,我會寸步不離跟著陽陽的。”
這些日子夕嵐一直跟著秦陽,月兒還沒有機會和她好好聊過,當下只是微微衝她點頭致謝,隨後輕輕推了推哥哥:“哥哥,快回去吧,大家都等著你呢。”
都說溫柔鄉是英雄冢,秦陽不得不相信這句話道盡世間男子的心聲。
他勉力退開幾步,又對小蕾、穆桂英、呂尚墜一一話別,隨即跳上黑驃馬,率軍直出南門,向著鄭宗負責防衛的白沙關進發,大軍要從這裡出關,進入戰況最激烈的光州。
……
廣陵王城的慶妃宮中,紀霜霜正與慶妃拉著家常,夏辛侍立門外。
慶妃是淮南王未稱王時的髮妻,替淮南王生了一個兒子兩個女兒,淮南王稱王后雖又納了不少美貌姬妾,但母憑子貴,慶妃在王城裡的地位依然牢不可動。
慶妃今年已近四十,但保養得好,初看上去不過三十上下。她一向很喜歡紀霜霜,這姑娘不得人長得漂亮,而且知書識禮,極有教養。慶妃一直有心想招紀霜霜為媳婦,數月前就曾多次暗示問過紀霜霜的意思,只是紀霜霜始終沒回個準信。
屋內燒著炭火,極是溫暖。慶妃和藹地打量著紀霜霜:“霜霜,近來似乎又消瘦了些,可是有什麼煩心的事?”
紀霜霜就一直等著她這話,當下輕嘆道:“我有心想讓父帥辭官退隱,奈何他說正值多事之秋,要力保大王的江山穩固,堅決不肯退隱。”
慶妃吃了一驚:“哦?紀元帥乃是我軍中的棟樑,霜霜你怎可以勸他歸隱?”
“唉,娘娘你不問政事,不知我爹爹現在身處險境,隨時可以人頭落地。”
“怎麼會?大王一向很是信任紀元帥……”
“最近我爹爹受奸人陷害,有人盜了我爹爹的印章,又偽造他的筆跡,寫信給夏元帥合謀造反,大王極是震怒,已將我爹爹軟禁在帥府中,待要徹查清楚此事再作最終決定……此時帥府已被御林軍嚴密看守,若非娘娘你下令尋我入宮,我也出不了帥府。”紀霜霜邊說邊默默流起淚來。
慶妃又心疼又是憤怒,她一邊親自給紀霜霜擦眼淚一邊道:“竟有這樣的事?大王一向最是信任紀元帥,怎會懷疑他造反?朝中是哪個奸臣敢害紀元帥,我定要大王罰他!”
紀霜霜連忙勸道:“娘娘,你一向不問政事,這次最好也別插手。你有這份心意,霜霜就已很是感動。”
她這下欲擒故縱極有效果,慶妃本來確是無心參與政事,但她一來心疼紀霜霜,二來是知道紀禹是淮南軍的頂樑柱,萬萬動搖不得,當下再也坐不住了:“霜霜你別急,我王兒就在旁邊,一會你和他說說話兒,我自去找大王說說。”說罷馬上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