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衛副指揮使林希也站出來道:“統領大人,末將也請戰!我手下的兄弟們傷亡了近千人,這筆賬一定要找金狗算清楚!”
秦陽見他們態度如此堅決,只好答應下來。
眾將分頭行事,很快集結起兩萬兵馬,火速進發……
寒風吹過,夾著涼意的雨絲打在秦陽臉上,令他從不久前的回憶中回過神來。他見餘化龍、林希臉色發青,知道兩人傷勢未愈連續行軍極是辛苦,便下令休息片刻。
春雨雖細,尤會溼衣,兩萬秦家軍都披起蓑衣,既擋雨又禦寒。
休息期間,秦家軍都極有紀律地倚馬而坐,無人交頭接耳。
這些隨軍出戰的秦家軍兵士沒有秦陽等將領的複雜想法,他們只抱著單純的念頭。
在這個各路諸侯都為一己私慾而戰的亂世,只有他們的秦統領,明確地表達了為百姓、為平民而戰的理想,這對於出身屬於最低層黎民百姓的秦家軍兵士無疑是極具吸引力的,秦陽施行的政策,使得他們的親人有飯吃,有衣穿,更給了他們一個安居樂業的夢想。
這次出兵抗金,相當於是為父老鄉親而戰,為保家衛國而戰,為戰友們的血仇而戰!
因而兩萬騎兵注視著黑驃馬上極目遠眺的統領大人,心裡充滿了對主帥的信任與誓死追隨的決意。
秦陽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兵士們信賴的目光。
事實上他此時除了仇恨,更多的是感受肩膀上的壓力,昨晚近兩萬秦家軍的犧牲再次讓他感受到自己作為主帥,每一項命令都是何等重要。任何一個錯誤的決定,都可能導致巨大的傷亡。眼前這些兵士是隨他出徵的,他有責任更有義務為他們著想,保證他們以最小的犧牲達成最佳的戰略目的。他更想到,夕嵐曾說他還有死劫未解,那這死劫是否會像昨晚那樣,為兩萬秦家軍帶來嚴重的傷亡?
而百姓們趕赴新縣投奔他也是一種信賴,這信賴本身就是一種壓力。
壓力就像頭頂上密佈的陰雲般沉重,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
夕嵐似乎察覺到秦陽的心情,她回過身,伸出纖纖小指揉了揉秦陽緊鎖的眉頭,無比可愛的幼女臉蛋上現出一抹溫柔至極的微笑:“陽陽,不要想太多了,你只要知道,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一直在你身邊,陪伴著你。”
我會一直在你身邊,陪伴著你。
冷雨斜斜打在秦陽的臉上,隨即被兩行滾燙的液體衝散。
他再次被夕嵐的深情所感動了。
夕嵐從不掩飾對他的情意,這次更是千里相隨,一同闖過槍林箭雨,一起出生入死過,始終不離不棄,為了他甘願承受自責引他離開軍營,為了他願意割腕滴血救餘化龍等人……
這份深情,他哪怕萬死都不能報其十分一。
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他緊緊抱住夕嵐嬌小柔軟的身軀,嗅著她身體發出的淡淡芳香,整顆心忽然灼熱起來,強大的戰意與勇氣流遍全身。
不管怎樣,自己選擇了這條路,就必要果斷走下去,排除萬難,平安回到親人與愛人身邊!
秦陽見眾人休息得差不多,便高高舉起馬鞭,大喝道:“出發!”
秦家軍轟然而應。
在餘化龍這本活地圖的指引下,半個時辰後秦家軍已抵達澮河近郊,離這片殷城附近最大的河灘流域只有五里路。
忽然有偵騎飛快奔回,滿臉緊張地報道說:“統領大人,前方三里處發現大批百姓的蹤跡。後面有數千金國騎兵正在窮追不捨,西路軍大多拋盔棄甲混在百姓中,只有一千不到的兵士在後面頑抗。”
金兵居然已過了澮橋?秦陽眉頭深鎖,立即帶著餘化龍等人衝上旁邊的高坡,掏出望遠鏡。
漫天綿綿雨絲之下,隱約看到大批人影步履蹣跚、拖兒帶女地向著這邊逃命,估計有數萬人,應該是殷城裡隨亂軍最先逃出來一批的百姓。幸而澮河流域支流極多,騎兵衝鋒不便,金兵分散為數個部隊,分頭追蹤劫掠百姓。
秦陽鬆口氣道:“看來只有這些敵人過了澮河。”
餘化龍眼中閃過陰森的殺氣:“這天氣極方便設伏,統領大人,我有一計可以輕易吃掉這些金狗!”顯然他想起了昨晚那些為他而死的兵士們。
秦陽聽完他的計謀,雙眼精光閃動:“好,就依軍師所言,軍師與林副使身上有傷,留守本陣設伏,誘敵之事由我去便好。”
他見兩人臉上滿是殺氣,又特意囑咐道:“軍師,林副使,我醜話說在前頭,你們傷勢未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