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龍截口說道:“甄老,是該有幾位做個證。”
甄世賈老臉微雙眉揚起,方要說話。
金大龍已然又道:“咱們待會兒再談,容我先看看雪姑娘。”
甄世賈一點頭,轉臉道:“莫老弟,二位陪金局主進去看看。”
敢情,全是不忍再看。
莫懷玉跟井立答應一聲,雙雙陪著金大龍掀進了那間會房一雪豔芳的香閨。
套房中,仍然可以聞見絲絲醉人的幽香,但大部份的幽香已被濃濃的血腥味掩蓋住了。
雪豔芳這間香閨,佈置、陳設極為豪華氣派,在往日來說,那該是綺麗而迷人的所在。
而今夜,眼前,卻成了怕人的羅剎屠場。
牙床上,被翻紅浪,摺疊整齊,尚未動過,床上,仰臥著一具赤裸女屍,香肩以下,胴體玲瓏,肌膚凝脂,確是造物者的傑作,連一點瑕疵都沒有。
而香肩以上,卻望之怕人。
玉頸上,咽喉處,被利器割了一道大口子,皮肉外翻,血順著兩邊流下,滿床血汙已然凝固。
那顆烏雲蓬散的螓首,那張風華絕代的嬌面,刀痕模糊,望之若厲鬼,已然難辨面目。
這,看得金大龍神情震動,眉鋒微皺,道:“怎麼沒人替她蓋一蓋?”
井立忙道:“局主沒來前,敝東家吩咐不許亂動任何一物。”
金大龍沒說話,順手拉開了被子,蓋在那具赤裸的女屍上,然後又在各處仔細看了一遍。
這臥房,前後有兩處窗戶,可是窗戶緊閉,看不出一點可疑痕跡,其他地方的擺設也沒有被移動的跡象。
金大龍拉開了妝臺的抽屜,找不到雪豔芳的髮飾。
最後,金大龍一眼溜上妝臺旁那漆几上的一具瑤琴,道:“雪姑娘生前擅長撫琴?”
井立忙道:“是的,金局主,雪姑娘色藝雙絕,琴、棋、書、畫,無所不通,無所不精,是位難得的才女……”
金大龍截口說道:“才女難得,佳人難求,雪姑娘人美,才高,歌佳,更難得……只可惜……誰又想得到像這麼一位女子,卻落得……”
搖搖頭,住口不言,轉身行了出去。
書房裡,甄世賈、柳之大等均坐著,一見金大龍出來,忙站了起來,甄世賈首先問道:“金局主,可有……”
金大龍搖頭道:“沒有痕跡,兇手乾淨利落,以我看,該是身手不俗的武林人所為,絕不可能是平常人……”
甄世賈吃了一驚,道:“金局主說是武林人……”
金大龍微微點頭,道:“該是。”
柳之夫突然說道;“金局主看,是為財,還是為色?”
金大龍未答,道:“柳老也看過了,柳老的高見是……”
他精明,柳之夫更滑,微一搖頭道:“老朽是商人,不懂……”
金大龍截口說道;“諸位誰知道,雪姑娘可有引人覬覦的私藏?”
甄世賈道:“那是必然的,老朽以斗量珠相聘,雪姑娘月入也甚豐,誰都會想到,她必有豐富的私藏。”
金大龍點頭說道;“可巧雪姑娘又風華絕代……”
柳之夫道:“金局主可曾發現雪姑娘房裡少了什麼東西?”
金大龍搖頭說道:“似乎沒有……”
柳之夫冷哼說道:“那就是為色了……”
金大龍道:“柳老以為是誰?”
柳之夫道:“老朽怎麼知道?不過,金局土既推斷兇手是武林人,那麼且想想雪姑娘平日交往的武林人,他們之中何人……”
甄世賈道:“那該只有一人。”
柳之夫霍然轉註,道:“世賈兄,是誰?”
甄世賈微一搖頭,道:“事關重大,無證無據,我不能空口指人,不說也罷……”
柳之夫睜目說道:“甄兄,事關人命,你怎麼這般怕事?”
甄世賈沉默了一下,道:“之夫兄,你該知道,論雪姑娘交往的武林人物,那該只有武揚鏢局的少鏢頭申少青……”
柳之夫變色冷哼,道:“我知道是他……”
金大龍一笑,道:“證據?甄老適才說得好,無證無據,不能空口指人。”
柳之夫大聲說道:“證據,武林人三字是你金局主說的,而跟雪姑娘交往的武林人,只有他申少青一人,尤其他平素……”
金大龍微笑說道:“柳老可看過雪姑娘的屍體了?”
柳之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