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落地畫滿符紋的黑色帷幕,整個大殿一覽無疑,哪裡又有什麼人了?白韶卿眉頭微皺,剛才那聲嘆息難道是自己近來總是思忖此人此事,所以竟產生了幻覺不成?
她是歷來不信這些的,此時雖然這大殿裡氣氛詭異,她卻毫不在意,並且決定走近八卦圖看個明白,她這裡正向前邁步,正好走到陣眼的時候,忽然身後殿門大開,刺目地光線衝湧而入,有人厲聲大喝“竟敢擅闖禁地?”
白韶卿皺眉回頭,伸手輕攔有些刺目的光線,只見殿外立著六個侍衛,手持六把長戟筆直對著她。目光交接,來人似是微微一驚:“國師?”
她見對方認得自己,便想朝前邁出,哪知那人竟又喝道:“止步,不準再往前一步!”白韶卿一愣,她到秦以來,還沒人敢這麼對她說話,正遲疑間,卻見那個說話的侍衛向身邊人道:“速去稟報,國師……國師擅入禁地。”身邊一個侍衛立刻飛奔而出,其餘五人還是將手中兵刃對著她。白韶卿到此地步,倒施然了,雖然有些不明白,可既然對方去稟報,秦嘲風應該片刻就會來,到時自己解釋一番就是。
想到這裡,她倒也並不著急,只是心裡記掛著先前聽到的聲音,抬頭朝著殿內屋頂四周打量,殿外幾個侍衛牢牢盯著她,目光在她所站的位置和她身後的黑盒上轉來轉去,都是面有懼色。
只過了片刻,便聽得外面腳步聲響起,來者竟似眾多,白韶卿收回目光,放眼望去,眼前一片黑衣閃過,竟然來了十數個大臣,當先一人果然就是秦嘲風。看到她站在陣中,他的滿臉驚懼,邁步就要進殿,那五個侍衛卻忽然將長戟在他面前一擋。
這個動作著實讓白韶卿一驚,這五人在皇帝面前不僅沒有放下武器,而且還敢攔住他,這是不是意味著這五個人,甚至,不是由皇帝管轄?
她在這裡胡思亂想,那邊秦嘲風已急的大叫:“放肆!竟敢攔朕!”
“任何人不可擅入禁地!”
“你們……簡直無法無天……不識得朕麼?你們敢攔朕,便是忤逆大罪!”他心急白韶卿,此時只求憑藉自己的君威可以救她,甚至不惜對這些人謂予重罪。
哪知那五人神色不變,反而站成一排擋在他和殿門之間,沉聲道:“臣等違拗陛下,自當受死,可此殿陛下一步也不能進。”
秦嘲風大怒道:“好,來人哪,將這五人拖下去斬首。”他叫聲才落,他身後眾臣竟忽然走至那五人身邊全部跪下,齊聲道:“臣等求陛下賜死!”
“你們!都要逼朕!都反了不成?”
“陛下,此殿十數年來都是我大秦禁地,入殿者死,那是每代秦王代代相傳的先祖遺志!先祖遺訓不可妄動,而此殿更是關係大秦命脈,陛下三思呀!”
“國師不比旁人,此殿當時也是由向氏國師所封,她進殿裡有什麼關係?”
“若是為了大殿封印,每一回重新封印時,都要舉行大典,昭告先祖,才能入殿。試問陛下,國師此行,可有做過這些?”
秦嘲風為一愣,抬眼看著不遠處的白韶卿,竟是心煩意亂,目光掃過身前跪下的眾人,眼中竟是兇光一現,他幾乎想要不顧一切地將眼前人殺個乾淨,也要闖進去救她出來。
二人雖然只有數步之遙,可卻無法邁進,到此地步,白韶卿對眼前的情形已是大致明白,雖然心裡難免有些慌亂,可見到秦嘲風眼中的驚慌失措即而漸漸轉變的殺氣,她更是為他擔心,當下再也顧不得那些侍衛呼喝,上前一步道:“陛下安下心神來,這是臣的錯過,無論是什麼結果,臣都願意接受。陛下是一國之君,萬事顧全大局才好。”
秦嘲風聞言一怔,自然明白了她的意思,眼中的殺氣頓時銳減,依舊怒道:“這些是什麼臣子,不聽朕的號令,只知道抱著祖宗的家法念念不忘……”
眾臣垂頭聽著,沒一人答話,這位君王的性子大家是知道,真要惹急了他,想死都沒那麼容易,因而都很明智的不再去觸碰他的逆鱗,可對眼前發生的事,卻也是任他怎麼說也絕不退一步。雙方因此僵持著,一時竟是相持不下。
035 相識
眼看天色漸漸暗將下來,夕陽地餘光輝照在眾人的黑袍上,襯得秦嘲風的臉色更見陰沉。
一個大臣看這情形有些不妙,便轉頭向白韶卿問道:“國師因何到此?”
“尋人而來。”白韶卿據實回答,她確實是想確認殿內那人的聲音才進來的,要不然早就走了。
那大臣卻道:“荒謬!這是禁地,哪裡會有什麼人到此處來。國師是在推託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