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歡笑不出來了,低聲道:“我也不知。”
說了幾句,龍天看著幾人還站在門口,忙道:“既然你們有約,那我就不打擾了。”轉對譚傲道:“請公子思定後給我回個話。”
譚傲頷首,“請!”
兩下告辭,譚傲將常歡和韓端讓進屋內坐定,向韓端抱拳:“未請教這位公子?”
“韓端。”一貫的冷漠表情。
譚傲並不在意,點頭道:“在下譚傲。”眼睛已看定常歡,唇角藏不住的笑意綻開,輕聲詢問:“笑……常姑娘吃飯了麼?”
常歡悶頭搖了搖,徑直道:“我想問你……”
“噯。”譚傲截斷她的話,看了一眼韓端,“我也還未吃飯,不如我叫些酒菜上來一起吃好麼?”
常歡仍搖頭:“我不想吃,我只想來問問你。”
譚傲輕嘆了一口氣,頓了半晌對韓端道:“恕我失禮,我想與常姑娘單獨談談。”
“不可。”韓端淡淡一句,語氣卻是不容置疑。
譚傲看看垂著腦袋的常歡,苦笑道:“我絕無惡意,既然常姑娘來了,有些話,我就只能對她一人說。”
“不可。”仍是這一句,韓端坐在椅上穩然不動。
氣氛陷入尷尬,譚傲無奈坐下,不再開口。
半晌,常歡站起來挪到韓端身邊,小聲道:“不如你……到門口等我?”
韓端瞟她一眼,一言不發地向門口走去。
譚傲盯著房門,微笑嘆道:“這是位真朋友。”
身世端倪(13)
常歡低道:“朋友還有假的嗎?”
譚傲道:“銀有真假,友有虛實。”
常歡抬頭望他:“那你呢,你是真的還是假的?虛的還是實的?”
譚傲不答,起身走去床邊,從包袱裡摸出一個小布包,遞到常歡眼前:“杏糕,你小時候最愛吃的。”
布包裡隔著一層油紙,幾塊方正潔白的糕點摞在上面,常歡不是貪吃的女子,也沒有覺得肚子餓,可她看著那白糕,不知為何就伸出手去拈了一塊,放在鼻下聞了聞,鬱郁的香甜味道縈在鼻間,輕聲問道:“杏糕?”
譚傲笑道:“是,杏糕,你小時候曾問過我它的名字,我告訴你,它叫‘高興’,所以你每次嚷著要吃高興的時候,爹和娘都會笑你。”
“高興……高興……”常歡拿著那糕,喃喃念著,聞了又聞,忽又將它放回布包,咬牙道:“我有爹,我爹叫常德,他是我親爹。我沒有娘!”
譚傲不駁,攏好布包,在屋中踱起步來,緩聲道:“你可知你爹常德是何人?”
常歡疑惑,“我爹就是我爹,還能是何人?”
譚傲道:“常德,本名常夢白,靳州人士,天安十年狀元郎,飽讀詩書,出口成章,曾被譽為夏國第一才子,入朝後先任*知事,後任太院學輔,天安十七年官拜三司御史,因上書宰相之子徇私菅命一事,被汙奏冠以無稽之罪抄家革職,牢內受刑驟瘋,皇帝愛才念功放其一命不再追究,從此消失無蹤。”
常歡聽得目瞪口呆,不能置通道:“你在說誰?我爹?”
譚傲點頭:“不錯!就是他,常德!”
常歡滯然,他口中這個中過狀元,當過大官,下過大獄的人,是自己那窮困潦倒一輩子的爹?
譚傲繼續道:“他在*為官時,結識畫女藍茹心,兩人結為夫妻,育有一子,常夢白瘋後失蹤,其妻攜子回了老家,常居千山,以畫為生,被人稱做千山畫仙!”
常歡已驚得合不攏嘴,口吃道:“你、你是說我師傅他……”
“是常德與藍茹心的親生兒子!”
常歡噌地站起身,雙手抱頭,不住撓著頭髮,困獸般在屋中走來走去,口中亂道:“怎麼可能?我爹是我師傅的爹?不是我的爹!師傅……是爹的兒子?”
轉了半晌,猛地回頭看向譚傲:“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編出來的?”
譚傲無奈搖頭:“他本是與我不相干的人,我根本不想知道他的事情,若不是有人看見他從家中將你抱走,我也不會費盡心力去查探他。你可知這些訊息,是找了多少彎路,尋了多少舊人,整整用了十年的時間才得來的?”
常歡不語,心裡隱隱有些信了,自己是爹拾來的,從小就知道,爹一直都是這麼說的,沒有親爹孃,他就是自己的親爹,可譚傲說的話,竟與自己經歷過的事情吻合得上,師傅在爹將逝前突然出現,一老一少,年紀相差這麼多又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