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是多年好友?
常歡心中一跳,猛然想到自己在畫室中見過的那幅男子畫像,師傅說是他的爹,那男子如此眼熟……如此眼熟……她眼睛一亮,對準自己的腦袋狠狠砸了一下,不錯!笨腦袋到現在才想起來,那男子分明就是爹啊!
思路一通,她頹然坐下,閉上眼睛暗歎,若這一切都是真的,原來爹早就計劃了要將自己託付給師傅,可師傅他為什麼不認爹呢?面前這個人,知道胎記的位置,知道眼淚的秘密,知道爹的那麼多事,他真是自己的親哥哥?自己真的是姓譚的?
常歡猶疑兩難間,譚傲又道:“當年家遭慘禍之時,劉叔正帶我在外拜師,這才逃過一劫,回家認屍沒有尋到你,馬伕告知你被常德帶走,劉叔直呼蒼天有眼,想滅我譚家滿門,卻將你我漏去!多年來我兄妹二人雖天各一方,路遇不識,但終歸血濃於水,天再開眼,讓我尋到了你,”他情緒激動起來,上前握住常歡手道:“笑笑,我們是蓮州人,我們姓譚,我們身負血海深仇啊!”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身世端倪(14)
常歡沒有抽出手,愣愣地看著他道:“你說什麼仇?什麼慘禍?”
譚傲悲傷地垂下眼簾,恨聲緩道:“你道我兄妹二人為何會多年分離?為何會形同陌路?只因我們譚家,在十五年前被人滅了門!爹孃……叔伯……全府上下都在一夕間被人……殺了!我記得……我已經十一歲了,我什麼都記得,那魔鬼……甚至沒有給他們留下全屍!”
他面色慘白,回憶起過往,眉間緊緊鎖住痛意,“笑笑,也許我不該跟你說這些,你一直生活得很好,也許……我該永遠不來認你,可是,你是我親妹妹,是譚家的血脈,我……”
常歡聽著他的話,彷彿驚嚇到了極點,眼神突然空洞,身子不由顫抖起來,“殺了……都死了……全屍……”倏爾呵呵笑出聲來,夢囈般說道:“跪下磕頭,磕頭就不打你了……磕頭……”聲音語氣竟極似孩子。
譚傲見她好似魂魄離體的模樣,驀然大震,忙扶住她胳膊來回搖晃:“笑笑!笑笑!”
搖了一氣,常歡眼裡回了神,怔怔看著譚傲,嘴唇哆嗦著,沒有一絲血色。
譚傲難受至極,拍拍常歡後背:“不說了,哥哥不說了,笑笑不要難過了。”
常歡發了會呆,低下頭小聲道:“我先走了。”
譚傲點點頭:“好,我們兄妹來日方長,不要讓你師傅擔心,我送你回去吧。”
常歡搖搖頭:“不用了,我的朋友會送我的。”
腳步輕飄飄地走到門口,常歡手持門閂,忽又回頭,看著譚傲結巴道:“我、我明天再來聽你說。”譚傲目顯瀲光,緊抿了嘴唇,抑住激動,用力點了點頭。
拉開門,韓端果然還在門外,雙手抱臂斜靠著牆壁,一動不動地看著常歡。
常歡垂著頭,拖著腳步,一言不發向樓下走去。
到了車前,她想抬腿爬車,抬了幾次都沒能成功,全身軟綿綿的,沒有一絲力氣。回頭見韓端站在身後正冷眼望著她,苦笑道:“你餓不餓?我餓了,沒勁。”
韓端慢悠悠走到她身前,看著大街來往人群道:“吃飯。”
二人找了一家小酒樓,時逢下午,飯點已過,店堂內幾無客人,正好落得清淨。
吃了一陣,覺得腹內暖意升騰,舒服多了。常歡放下筷子頭也不抬,喊道:“小二,再拿個杯子來。”
“就來!”
韓端舉杯停住,疑惑道:“你要做什麼?”
“喝一杯。”
“……”
常歡看著韓端的寒冰臉,道:“我付銀子。”說著拍拍腰間,“我有錢。”
說話間酒杯拿上,常歡摸過酒壺倒了一杯,頓都沒打,仰頭喝下,辣得一眯眼睛,“比我爹的酒好!”
又倒一杯,菜也不吃一口,接著灌下。連灌了三杯,韓端坐不住了,一把奪掉杯子:“不可再喝!”
常歡面不改色,神情自然,嗔道:“怕我喝醉?小看我了,我經常陪我爹喝兩杯的。”說著又將杯子搶過,嘩嘩又灌了幾杯,抿嘴皺臉嚥下,哈了一聲,笑道:“我爹常說酒是好東西,喝了能忘憂,我現在就要忘憂。”
韓端默默看著她喝水似地喝酒,半晌道:“你有什麼憂?”
常歡點點頭:“有憂,誰又能沒有憂呢?你沒有嗎?你若沒有就不會喝酒了!”
聽著她答非所問,說話間一壺酒就見了底,韓端有些無奈,再次奪盃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