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韓端無聲無息,連呼吸都微不可聞。常歡見他嘴唇乾焦,想著給他弄點水喝,見他還是趴著的,便欲連人帶被子一道用力向側翻去,剛抓住被子,手腕忽被死死握住,聽他啞聲道:“你走。”
常歡驚喜:“你醒了?沒有哪兒不舒服吧?”
“你走。”眼不睜,唇不動,聲音從咽喉發出,沙啞至極。大手卡住手腕愈發用力。
“哎喲,好疼啊!”常歡皺眉,“蕭姑娘讓我看著你的。”
韓端驀然睜開眼睛,眼內似有淤血般的塊狀物。他看著常歡,眸中滿是厭惡,將手一鬆,再次開口道:“滾出去,我不想見到你。”
常歡摩挲著手腕,骨頭斷了似的疼痛,眼睛靜靜望著他,心內泛起一陣似惜似憐的情緒,他明白了是嗎?他能記起中藥時的一切?一定是的,若非如此,他又怎能撞開窗戶報信?只是藥退之後他羞愧難堪了,不想面對自己了。傻韓端,既然是真朋友,她又怎會介意中藥迷性之後的他的所為。
想到這,常歡微微一笑:“我不走,等你好了我才回去。”
韓端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恨道:“莫要做不知羞恥的人,快走!”
不知羞恥常歡心裡不禁一酸,姑且不論是不是為了救人,畢竟他是男她是女,他那怪脾氣,使她平日連他衣襟都不敢碰,這不但又拖又抱,連身體都讓她看光了,對男子來說,幾乎顏面無存,也難怪他會生氣,自己再待下去恐會讓他更難堪吧。
心中所想就算是給自己的安慰,常歡點點頭,語調已變得冷淡:“好,我走。不過臨走前想跟你說一句,莫給自己太大壓力,你以為別人會在意的東西,其實人家可能沒那麼在意,好好休息吧。”說完掉臉邁步。
“常歡。”腳步已到門前,床上傳來一聲低喚。
常歡回頭,卻沒動步子,“何事?”
沒有下文,就那麼一喚,韓端再也說不出話來。
常歡等了一會兒,見他沒動靜,便道:“無事我就先回去了,明日再來看你吧。”
“……對不起。”艱難地吐出三字,猶如用盡了韓端全身的力氣。常歡笑了,回頭道:“對不起晚了,你攆我走我一定走,不過明天我來時,你要給我些補償,知不知道我想要什麼?”
他望著她,滿眼羞愧苦澀。
常歡拉開門,對著空蕩的走廊輕道:“我想聽聽你的故事。”
回到客棧,藍兮還沒有回來,大半天的詭異驚險直讓常歡覺得疲累無比,隨便吃了些飯,上樓進房一頭紮上床,胳膊無力,手腕痠疼,腰腿軟綿綿的,思緒混雜紛繁,眼見耳聞的一切都使她咂舌不已,十餘年的人生中還是第一次經歷這樣的事情,可惜她再也沒力氣理順繁雜琢磨紛亂了,閉上眼便沉沉睡了過去。
糊里糊塗做了些奇怪的夢,閃著銀光的劍刃,*身軀的男人,牛頭馬面的煉獄,還有師傅溫和的表情。被舉著大刀的惡人追到頭皮發麻,驀地驚醒,一身冷汗淋漓。 。 想看書來
聽春解藥(7)
屋裡點了燈,一跳一跳的燭光告知了她時辰,現在已是夜晚,這燈……師傅回來了?
常歡揉揉眼睛掀被下床,推開窗戶看樓下還有行人,明月斜掛,清風許許,一覺之後精神似乎好了很多。
擦了把臉,飛快跑去隔壁,敲敲門:“師傅。”
“進來。”
常歡心中一陣欣喜,他果然回來了,忙推門進去,見藍兮正坐在桌邊喝茶,桌上擺了很多畫紙。
“師傅你回來了,畫完了麼?”
“今日沒畫。”
常歡奇怪:“為何?不是說了一日就可畫完?”
“太后身體有恙,三日後再畫。”
“噢。”常歡嘟嘟嘴,拉了凳子坐在藍兮身邊,不高興道:“師傅啊,我不想待在這裡了。”
“為什麼?”
常歡耷拉著腦袋騎在凳子上晃來晃去,“京城好可怕,壞人多。”
藍兮看她一眼,淡道:“你今天去哪兒了?”
常歡咬咬嘴唇,決定不把韓端的事情告訴師傅,若他知道,定要怪自己找進危險裡去,“沒去哪兒,睡覺了。”
“從早上一直睡到現在?”
常歡歪過身子,抱著藍兮胳膊,嗲道:“上午逛了一會兒,然後就回來睡覺了。”
兩手對穿,藍兮無意低頭一瞟,立刻皺眉,拉過她的手道:“這是怎麼回事?”
常歡自己都沒注意,那上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