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歡那副樣子,無奈地輕咳了一聲,從後拉了拉她的衣服:“我走了。”
常歡腦中咯噔一聲緩了神,僵硬地轉過身來,眼睛都不會眨了,半晌才開口道:“去哪?”
聽春解藥(5)
“去等蕭傾城。”
努力忽略掉那屋裡的聲音,常歡跟著蕭盈盈向樓梯處走了幾步,“蕭姑娘,我想問你……你哥哥他……”
蕭盈盈無掩飾之意,直接道:“你都看見了,他是個畜生。”
常歡抿抿嘴,結巴道:“他……他難道喜歡……男子?”
“是,他喜歡男子,”蕭盈盈站在樓梯口,勝雪白衣上斑斑血痕,絕色美顏之下,脖子處的傷口已凝住了,血的顏色似黑似紅,冷冰冰的語調說的彷彿不是自己的哥哥,而是一個陌生人,“不過他更喜歡他自己。”
“那他抓季大哥,那他這樣對韓端……難道……難道……”常歡已無法啟齒,直覺雞皮疙瘩起了滿身,怎麼也想不到,彬彬有禮、風度翩翩的蕭傾城居然是這樣一個噁心的人,那神秘面具下究竟隱藏了怎樣一顆骯髒的靈魂?
蕭盈盈默然,秋水眸中隱浮出一絲淡淡的憐憫,若不是常歡善觀細微,真會以為自己看錯了,聽得她道:“你若不累,就代我照顧韓端一陣,我探聽了凌雲訊息後會儘快回來。”
“哦,好的,”韓端弄成這樣,自然是不能撇下他,“蕭姑娘,你脖子上的傷口……”
“不礙事,我要留著給蕭傾城看看,看看他的好奴婢是怎麼對待我的!”美人眼中憐憫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盛氣。
常歡看著她出了大門,呆站了一陣又磨蹭回那房間門口,聽得屋裡動靜還未停歇,便抱著腦袋順著牆壁坐了下來。走廊無人,都睡白日覺去了,那粗重哼聲夾雜嬌聲嗲音愈發顯得清晰,常歡尷尬極了,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小偷,偷聽到了不該聽的東西,心裡著實害羞得不行,但腦中不知為何又隱有些渴望和好奇,這聲音竟讓她聯想起了那晚,與師傅在一起的那晚,師傅的唇磨過她的頸,吮過她的嘴,師傅的手摸過她的背,摟過她的腰,師傅的身體和她貼在一起,越聽越回憶得清楚,越回憶越覺得喉嚨發乾,她的手一會兒捂上耳朵,一會兒又放了開來,燒熱的何止面頰。
不知過了多久,屋內的嬌嗲已變成了哀聲,又從哀聲變成了尖叫,直到最後完全沒了聲音。常歡站起身,站在門邊靜靜等著。好大一氣,門吱呀開了,披頭散髮衣衫不整的女子慢騰騰地走了出來,看見常歡立在門邊,先狠狠挖了她一眼,接著手掐住後腰,苦叫道:“什麼男人這是,折騰死我了,得叫蕭姑娘多加些銀子才行!”
常歡不敢答話,低頭紅臉看著她一瘸一拐地走過,剛欲進屋,忽又想起一事,忙攔到那女子身前,“請問他醒著還是睡著?”
女子不耐煩的擺手,“我管不了,你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常歡不知該說些什麼,憋了半晌衝她一鞠躬,“謝謝你,辛苦你了。”
“嘁!”女子嗤鼻,斜睨常歡一眼,“你是不是常歡?”
常歡奇怪,“你認識我?”
“我道他一個勁喊的常歡是誰呢,敢情就是你!”女子拉下了臉,衝著那屋子狠唾了一口,“自己的女人就站在門口,還拿我開心,真不是東西!”
常歡愕然,目光恭送那奇女子遠去,半晌才尷尬地轉身進了房。
屋內有香味,與她在傾城樓裡聞到的味道一模一樣,不過淡了許多。常歡躡手躡腳靠近床邊,又見裸男橫陳,他歪著腦袋斜趴在床上,結實的手臂垂在床沿,滿是汗珠的肩背隨呼吸上下起伏,身上絲縷未掛,身邊被褥凌亂不堪。
慌得趕忙又退了出去,左右觀望,走廊還是空蕩蕩得沒有一個人,看來不會有人主動來幫忙了。只好再回房中,猶豫來猶豫去,她別過腦袋,伸出雙手,僵直地摸向床上之人。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聽春解藥(6)
一摸到溼漉漉的面板,先下意識地縮了一縮,見手下之人沒動靜,這才哆嗦著掐上兩邊腋下,使力向枕頭上拖了拖,再將他胳膊放直,迅速拉過被子掩上,方鬆了口氣。
韓端緊緊閉著雙眼,緊緊抿著嘴唇,連眉毛也皺得緊緊的,這使他的表情看起來像在遭受極大痛楚一般。常歡尋了條手巾,輕輕替他拭著額頭,拭下面頰,拭到脖頸,來回擦了幾遍,邊擦邊低聲嘆道:“那壞蛋一定不敢跟你單打獨鬥,才下藥害你,看他穿得衣冠楚楚的原來是個禽獸。唉,解了毒就沒事了,等你好了再去找他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