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鶯轉身飄飄而去。
眨眼功夫,她已然回到自己的院子,靜靜站在院子中央,閉上眼睛。
明媚的陽光照在身上。
她渾身黑衫,吸納熱量,身體暖融融的,冰冷的心也被溫暖所包裹。
法空的援手,讓她覺得意外,也格外的溫暖,彷彿漆黑的深淵裡有一束光照下來,有一隻溫暖的手伸出來,由她握住了。
此時的她,無所畏懼。
一盞茶過後,一個玉樹臨風的俊逸中年男子飄然落到她對面,抱拳道:“少主,有何要事?”
李鶯看向眼前這個臉色紅潤,相貌俊逸的中年男子,輕聲道:“師伯,我們拼一把吧。”
井遠峰皺眉:“少主,現在還不到拼命的時候吧?”
李鶯搖頭:“現在再不拼,恐怕我們沒有機會再出手了,塵埃落定,再拼也沒用。”
“……少主,其實我的任務只有一個。”井遠峰緩緩道:“護住少主你的性命,任何人都可以犧牲,包括我,但少主你絕不能有事。”
“如果大家都活不了,我寧願自己也一起死去。”李鶯搖頭:“不想苟活。”
“少主,你前途遠大,我們殘天道的未來便寄於你一身,你怎可有如此糊塗的想法!”井遠峰臉色陰沉沉的,不滿的瞪向她:“少主你何等睿智,怎也會有意氣之想!”
“師伯,我們殘天道的心法講究一往無前,無所畏懼,如果我這一次苟活,怎麼可能踏入至高境界?如果不能踏入至高境界,苟活又有何益?”
“不一樣。”井遠峰搖頭:“少主你也該知道你是多麼重要,雙經皆得,便是未來的魔尊,絕不能有閃失!”
只要李鶯活下去,終究有一天會成為魔尊,殘天道的祖師們都能笑醒。
為了李鶯,多大的犧牲都值得,不管有再大的犧牲,也絕不能讓李鶯有閃失。
否則,所有人都是殘天道的罪人,都沒有人去見祖師,沒臉入殘天道的祖墳。
“罷了。”李鶯看他如此,無奈的道:“我們有了外援,可以一拼。”
“什麼外援?”井遠峰笑道:“總不會是那位法空大師吧?法空大師與少主你交情再好,也不會伸手管這件事吧?他巴不得我們殘天道被滅吶,削弱魔宗是他們三大宗一直致力而為的事,他身為金剛寺弟子,大雪山宗弟子,絕不會例外。”
再怎麼看,法空和尚也不像是色利智昏之輩,不會因為貪圖少主的美色而伸手管這閒事的。
李鶯笑著搖頭。
井遠峰臉色忽然一變。
一道瓊漿從天而降,直灌百會穴,隨即在身體裡翻湧,迅速的驅逐陰寒至極的力量。
他彷彿從冰窖裡來到了溫暖的泉水裡,渾身暖融融的,不由的微眯起眼睛。
“師伯,如何?”李鶯道。
她沒感受到回春咒的力量,但看井遠峰的模樣便知道回春咒已經落下。
否則,斷不會有如此奇異的神情。
“……好一個回春咒!”井遠峰嘆息,似是讚歎似是感慨又似是惆悵。
他萬萬沒想到回春咒的威力如此之強。
如此奇絕的佛咒,竟然是大雪山金剛寺弟子的絕學,而不是殘天道的。
實在是天要興大雪山宗,三大宗的衰落是不可能了的。
“他會在暗中助我們一臂之力。”李鶯輕聲道:“我們可以盡情施展秘術,將潛力全部激發,不怕害怕身體受損。”
“原來如此。”井遠峰輕輕點頭。
他一下便明白了李鶯的意思。
有了法空的回春咒支援,他可以拼了老命,不用擔心自己會受傷,不用擔心秘術損害身體,後繼無力,只管拼就是了。
這樣確實有望重創雪瓶道的老傢伙!
“師伯,如何?”
“幹了!”井遠峰身為殘天道之人,骨子裡一樣流著殘天道的熱血。
關鍵時候,敢於拼搏。
“那我們現在便出發,直襲雪瓶道別院,打他們一個猝不及防。”
“好!”
井遠峰扭頭四顧。
“師伯找什麼?”
“怎沒感應到法空大師?”
自己身為堂堂的大宗師,難道有人靠近身邊還感應不到,即使法空大師身負大神通。
“如果能感應得到,他也不會出手。”李鶯微笑道。
她知道法空就是這麼一個謹慎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