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知道了這位冷飛瓊的行事之風,嚴格嚴厲,絲毫沒有母后的寬和大方之風。
行事認真嚴苛,對宮女及內侍的要求都嚴格之極,容不得一點兒糊弄。
據說已經重罰了四名宮女兩名內侍,裁撤了兩個宮女四個內侍,最是難伺候。
這樣的冷飛瓊,能把問天鑑借給法空?
別忘了。
法空可是站在母后一邊的,是護著母后的,那便相當於跟冷飛瓊是對手。
法空道:“把這訊息送到那可。”
“行吧,我會跟父皇說。”楚靈道:“明天早晨吧,我早晨過去跟父皇請安的時候稟明。”
法空頷首。
——
法空第二天清晨,吃過飯往外走,步出了外院的大門,恰好碰到了楚靈。
楚靈一襲白衣如雪,笑盈盈的看他一眼,搖搖頭。
法空眉頭挑了挑:“不借?”
“對,不借。”楚靈笑眯眯的道:“所以我說,別白費功夫啦。”
法空看看她。
楚靈道:“當然啦,她沒說不借,只說沒有問天鑑,還問問天鑑是什麼,嘿,那跟不借有什麼不一樣?”
法空若有所思。
看來冷飛瓊身上真沒有問天鑑,那楚雄身上可有問天鑑?
他懷疑,問天鑑不是在冷飛瓊身上便是在皇帝楚雄身上,現在看,未必正確。
法空道:“依你看,她是真的沒有呢,還是託詞?”
“依我看吶,就是託詞。”楚靈哼一聲,隨即撇撇嘴:“好吧,看起來她確實不知道問天鑑,也沒有問天鑑,可說不定她是演戲呢,糊弄我。”
法空笑道:“憑你的直覺,她是沒辦法糊弄的,看來是真沒問天鑑。”
他並沒有因此而改變自己的推測。
神物自晦,問天鑑到底是何模樣,恐怕很少有人知道,冷飛瓊很可能也不知道。
楚靈哼一聲道:“別人糊弄不了我,但她嘛,就未必不能啦,反正我覺得你是白費口舌,走啦。”
法空道:“皇上呢?”
楚靈邁出的腳步一頓,扭頭看向他。
法空道:“皇上可知道問天鑑?”
“……應該是知道的。”楚靈蹙眉想了想,點點頭:“嗯,是知道的。”
她回想先前的情形,很快判斷出來:父皇是知道問天鑑的。
父皇當時的臉色很古怪。
如果父皇不知道,應該是一幅好奇神色,可他的臉色卻不是好奇,好像是微笑,又像是搖頭。
她冰雪聰明,稍一思忖,便輕聲道:“和尚,難道在父皇那裡?”
法空點點頭。
“……有也沒用啊,父皇不想借。”
“那就看你的啦。”
“我——?”楚靈指了指自己,搖頭道:“父皇打定主意的話,我說話不管用的。”
法空微笑。
楚靈哼一聲道:“行吧行吧,我試試總行了吧?”
“多謝。”法空合什。
楚靈側身避開哼道:“可受不起,待我辦成了,你再謝不遲。”
法空笑了笑。
楚靈道:“說起來,父皇是欠和尚你的,你不必謝他的,他應該答應的。”
借一下問天鑑而已,又不是不還。
關鍵是,問天鑑到底有何奧妙,竟然讓法空這傢伙主動開口借過來,欠下人情。
法空是最不喜歡欠人人情的。
即使自己跟他這般親近,也一樣不喜歡欠自己的人情。
法空笑道:“今天便去問問吧。”
“我現在便去。”楚靈轉身便走。
法空繼續往外走,離開了金剛寺外院,到了外面的朱雀大道,穿梭於洶湧的人潮之中,如游魚一般的自由自在。
法空一消失,正在大雄寶殿外掃地的餘百齡雙眼一亮,扭頭瞥一眼在擦拭石桌的朱千峰。
朱千峰輕輕點頭。
兩人一直在緊盯著法空的行蹤。
法空到底是不是真的離開金剛寺外院,他沒有離開的話,他們是斷沒機會逃走的。
如果他真離開了,那便是最好的機會。
法空再強,不在寺內,總不至於能控制他們吧?
抱著這種心思,他們一直在專注的盯著法空,留意他的行蹤,摸清楚他的作息規律。
他們發現了法空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