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點香火,所以爹爹緊張成這樣子。女兒在王府的莊子上幾次險險兒命赴黃泉,也沒聽說你派人去問過一聲兒。果然啊,這香火情卻比親情要重要的太多太多了。你說看在一場血親的份兒上,可那個時候,爹爹何曾想起過女兒也是你的血親。”
她說完了,冷冷一笑,輕輕甩了下衣袖,就往門外走去。卻不料身後的元老爺和大夫人猛的“撲通”跪下,嚎叫道:“姑娘,好歹救救你哥哥,千真萬確,人不是他殺的,若能救了他,便連傾家蕩產也願意的。”
元媛回頭看了看,單以此時來說,這倒的確是一對可憐的父母,然而想起阮氏,想起真正的元媛早已命赴黃泉,這心中卻也興不起多少同情。於是便淡淡道:“你們不必求我,便如爹爹說的,好歹也是我哥哥。少不得為他斡旋一下,只是我話說在頭裡,別以為我在王府中就能翻雲覆雨,我只是一個沒有地位的小妾,在王妃面前說說,她可憐我,或會幫一把,若說不幫,那我也是半點法子也無,左右不過是盡人事聽天命罷了。你們今日竟撒謊叫我回來,委實做的太離譜了,若讓王府知道,這罪名可不輕。罷了罷了,此時說這些也晚了,最重要的是,殺人的決不能是你們那好兒子,不然就連我,也得賠死在裡頭。”
元老爺和大夫人聽說這話似乎有餘地,連忙賭咒發誓的說絕不是自家兒子。元媛冷冷一笑,也沒再說話,便出門去了。
這裡元老爺和大夫人怔怔看著元媛的背影,半晌那大夫人方咬牙道:“這是……這是怎麼說的,怎麼……這丫頭的性子就變成這樣了?如今在我們面前就如此作威作福,將來若真得了勢,還不爬到我頭頂上去了?”一邊說,猶自忿忿不已。
卻聽元老爺煩躁道:“夠了,你如今還計較什麼得勢不得勢,兒子能救出來才是最重要的。沒看連我都跪下了嗎?你還在那裡說的什麼嘴。究竟她是嫁出去的人了,便得勢又能怎樣,一年大不了回來住幾天而已,你就不能忍忍?更何況,她若真在王府裡得了勢,連帶著我們家也跟著受益。我告訴你,以後三娘那邊兒,你也精心點,別拿出你們從前那做派,不然真得罪了她,我可是不饒的。”
三娘就是元媛的母親阮氏,元老爺如此說,很明顯了,阮氏是母憑女貴,從此後在府中的日子,也就不至於難過了。
且說元媛,知道刑部的批文下來後,便明白這事兒是不能再拖下去了。大寧王朝的規矩,死囚都是要上報給天子,刑部批文的兩日後,就要呈報到御書房,等待皇帝御筆硃批。其實這不過是走個形式,告訴天下人皇帝是十分重視律法的,絕不妄開殺戒,也是警告下面官員謹慎辦事,莫要草菅人命之意。只是一年定了死罪的囚犯多如牛毛,皇上難道還能一一查證不成,不過是看一下刑部的資料而已,沒有太大漏洞錯處,也就批了。
如今既知道刑部那裡都批下來了,這距離御筆硃批的時間也只有兩天而已,真要是呈到了御書房,以這案子眾口一詞的程度,皇帝那是一點兒猶豫都不帶打的,只消用那硃筆在人犯的名字前畫個勾,莫要說元媛,只怕就連敏親王,也救不得那元文武了。
因時間緊迫,元媛便立即辭別了阮氏,此時天已近黃昏,她帶上浣娘芳草等人坐馬車往王府中來。自己倚在馬車壁上,心裡嘆氣道:唉,元媛啊元媛,你還是心太軟,這樣的紈絝子死不足惜,和你什麼相干,管他什麼真兇逍不逍遙法外呢,你又不是這時代的人,用得著談什麼維護律法尊嚴的大道理嗎?這下可好,你只因為不忍,到給自己惹了個天大的麻煩,雖然王妃未必會拂了你的面子,只是……以你現在的地位,這事兒……終究還是有些過了。萬一那元文武真是殺人兇手怎麼辦?雖然阮氏說他不是那樣人,但聽她的話裡話外,即便當初殺人的那一個,也不是有心要殺人,而是隨手一推,那老漢就死了,這一推你就敢保證不是元文武推的?萬一你求了王妃,結果嚴查之下,證實還是他……
想到此處,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再不敢想下去,高聲對車外道:“停車,調轉方向,去天牢。”
那車伕不明白自家姑娘怎麼會想去天牢,但他是下人,自然只按吩咐辦事。於是調轉了馬車的方向,直奔天牢而來。他本就是王府的車伕,對這京城再熟悉也不過。
“姑娘,怎麼去那種地方?”芳蓮臉色有些發白,天牢關押的都是重犯,姑娘家誰不害怕。
浣娘也皺眉道:“姑娘,這是不是有些不妥,萬一讓人知道您去天牢,那些人的嘴還有什麼把門的嗎?傳出去說王府小王爺的妾室和天牢的囚犯有瓜葛,這名聲也不好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