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全好了?”
“好了。”紀居中看著這個相貌精緻,眉眼清秀的弟弟,笑意真誠幾分,“你呢?”
“託四哥的福,近來還算不錯。”
這話不是紀居昕亂說,雖說楊氏看重了他幾分,但其實並不怎麼出於真心,眼利的下人們仍然能想方設法的從他的份例里扣錢。
紀居中不同,是紀仁德嫡長子,田氏再厲害,他的身份地位也還在,還能唬唬人。他從小看慣了內宅爭鬥,猜到紀居昕這裡可能會有的情況,交待著暗裡幫了紀居昕幾次。
紀居昕讓周大查到後,很是感動,這個四哥,性子真真仁厚。
外面的雪未化,太陽已經很燦爛了。雪後初晴景色很美,少年精緻相貌在雪景映襯下更加清秀,眉目清朗,唇紅齒白,瓊鼻……發紅。
有些冷。
紀居中性子乾脆,即是來提醒紀居昕的,看天寒人凍的不行也不多做寒暄,直接看著紀居昕的眼睛,神情鄭重,“方家梅宴,四太太與祖母說要帶你,祖母同意了。”
紀居昕眉睫微揚,一臉詫異,田氏……在想什麼?梅宴那麼厲害,為什麼不帶自己的兒子,要帶他?
紀居中自是看懂了紀居昕臉上驚訝,因為他自己起初聽到時也很驚訝。
看了看左右,他並肩和紀居昕一起往外走,低聲道,“方家梅宴在臨清很是聞名,紀家第一次參與,不容有失。姐妹們最近不好出門,兄弟們……也不是很方便。”
他這一提醒,紀居昕明白了。
小宴的事,對紀家影響深遠,起碼現在,風頭還未完全過去,如果一切順利還好,如果不順利,再出點什麼事,就沒那麼容易壓下去,紀家名聲想恢復也不可能了。
難怪楊氏會同意。
“四太太說……你乖巧懂事,最適合此行。”紀居中眉心微皺,墨黑瞳眸裡有淡淡擔憂,“不若你這些天裝病吧……”能不去最好,田氏還提議故意不告訴紀居昕,肯定是想到時藉著他心神不寧的機會攪事。
“多謝四哥告知。”紀居昕眼睛微彎,笑著衝紀居中道謝。
紀居中給的主意大約是很多人會在這種情況下會想到的方法,但紀居昕不準備用。
一來他現在在扮乖孩子,他還要藉著楊氏的手做很多事,暫時不能讓楊氏失望,要知道還有個紀居宣虎視眈眈隨時準備踩他呢。
二來麼……他最恨的人裡,田氏排名靠前。他要睜大眼睛看清楚,田氏是怎麼害他的,然後一條條還回去。
再者,他還有朋友,林風泉徐文思崔三,大概都要去梅宴,田氏以為他沒倚仗好欺負,他要好好打碎她的夢才好。
前世的經歷告訴他,最痛苦的事不是死,而是絕望地活著,所有想要的全部得不到,儘管近在咫尺。
他總要一點點把這些教給她們才是。
他一臉無畏,紀居中看出他的意思有些著急,“四太太還同祖母提議,不讓你知道這個訊息,說怕你緊張,不如宴前再告訴你,讓你以為是普通人家串門,她這樣做一定——”
“四哥。”紀居昕緩緩偏了頭,看著紀居中笑,眸色如月光傾瀉,寧靜安然,“我不能不去的。”
紀居中不由自主安靜下來,怔怔嘆了口氣。
是啊,他不能不去。
在莊子裡一住十三年,荏弱無助,好不容易得了少爺們的眼緣,讓老太太看重幾分,他需要表現。如果他借病推辭,日後怕很難再起來,日子恢復過去的難熬。
男人都是有心氣的,就算年紀小,怕也不願意無助的縮著,等別人幫忙。
紀居中自己就是如此。
“四哥無需擔心,”紀居昕目光穿過雲層,“我不會有事。”
“有些事看多了,自己就堅強了。其實我也不是那般無用,那日……”提起二人假山後的相遇,紀居昕有些不好意思地偏了頭,“只是情緒有些失控,我平時不那樣的。”
紀居中點了點頭,“我懂。”
壓抑久了會爆發,平時多半會忍耐,同他以往一樣。
他拍了拍紀居昕的肩,“那你自己隨時小心,千萬好好的。”
紀居昕步子慢了慢,臉上覆又揚起笑容,“我會好好回來見你的,四哥。”
兩人相視而笑,隨意聊了起來。
“九弟這是要去哪裡?”
“林家少爺約我去看書畫,四哥呢?”
“去買些東西,父親過幾日要回來了……”
林風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