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暖春風下,劉昔在一片梨花雨中緩緩現身,優雅貴氣一如初見。
聽到他的聲音,劉召一僵,緩緩放下手裡的小白貂,滿面悽然的轉身,“哥哥……”
劉昔抬手。
劉召把頭靠過去。
劉昔揉了揉劉召的頭,“喜歡小白貂?哥哥送你一隻?”
劉召面頰略染紅霞,粗聲粗氣道,“我長大了,才不想要這些!我還是好生學習多長本事,免得哥哥累死!”
“好,哥哥等你長大。”劉昔拍了拍他的臉,“去吧。”
劉召看了眼紀居昕。
劉昔笑笑,“放心,哥哥不會欺負他。”
劉召扮了個鬼臉,“紀九那麼聰明,你才欺負不了!”說完最後捏了一把小白貂的爪子,衝紀居昕揮了揮手,離開了。
紀居昕抱回小白貂,小白貂跳到紀居昕肩頭,大半個身子躲在紀居昕脖子後,露出一個頭,小心觀察著前面的人。
“世子身體……可有起色?”
劉昔坐著輪椅,身體仍然清瘦,眼睛仍然雋黑充滿智慧光芒,他這表象,明顯往常一般,並無惡化。聽得此言,劉昔笑了,“你在怪我?”
“小民不敢。”
“又在自稱小民,顯是生氣了。”劉昔拍了拍肩膀,將衣上雪白梨花瓣抖下來,雙手轉著椅輪,走近紀居昕,“我能抱抱它麼?”他指著小白貂。
小白貂吱了一聲,紀居昕安撫地摸摸頭,將它遞給劉昔。
小白貂不似方才活潑,到了劉昔懷裡也沒動,只拿一雙黑豆眼看著劉昔。
劉昔捏了捏小白貂的爪子,“倒是有趣。”
“世子過來……是擔心我騙召殿下?”
“你不會騙召兒。”劉昔聲音篤定。
“可是我剛剛……”
劉昔抬手,“召兒的話,你信是不信?”
紀居昕垂了眉眼。
“我知你擔心衛礪鋒。自衛礪鋒音信全無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有一天你會找來。我不見你,你若就此離開,我欣喜,因我少一件事。你知難不退,尋召兒,如若非要纏著召兒不肯走,我會傷腦筋,你聽得去話,自發提出離開……證明你理智未失,我很欣慰。”
劉昔抬眼與紀居昕對視,目光幽深灼灼逼人,“紀居昕,我能不能信你?”
紀居昕微眯了眼睛,“我若品德有失,你可賜死。”
“衛礪鋒沒事。”劉昔微笑道。
“你應知道,衛礪鋒與我走動頗為密切,我有很多事情,皆要仰仗於他。”劉昔搔著小白貂下巴,“若他有事,我定不會‘裝病’。”
紀居昕觀察著劉昔的神態。他的確非常閒適,放鬆的姿態一點也不像摻了假,但以他與衛礪鋒的交情,一點也不關心……是不是有些過了?
“世子能否告知實情?”他緩緩開口,聲音帶著一股執拗。
“也罷,我知道瞞不了你。”劉昔嘆口氣,“之前有訊息表明,黑袍人或與外賊勾結,有密信來往。對方藏匿之處頗為複雜,我們尋了很久才找到。我們想找出這些密信,也想引蛇出洞,準備一番後,衛礪鋒去了密信藏匿處。進了對方的地盤,資訊傳遞不是那麼方便,所以我現在也不知道他在哪裡。但就如召兒所說,類似境況衛礪鋒遇到過無數次,不管多危險,他從未失過手,這次,想必也是一樣。”
終於聽到一些靠譜訊息了,紀居昕緊緊握拳。
“從未失過手,並不代表不危險……”
劉昔訝異看紀居昕,轉而眼角微揚,笑的頗有些意味,“我並沒有說不危險。也許他這一次逃不過了也說不定。”
紀居昕覺得一顆心高高吊起,呼吸都有些不暢。
“但我們要有信心,”劉昔欣賞夠了紀居昕表現,手掌託了下巴,“尤其是做為喜歡的人,更要有信心。”
紀居昕:……喜歡的人?
“有你在,”劉昔笑容清俊聲音清朗,“衛礪鋒……大概還捨不得死呢。”
紀居昕臉色有些白,“我想去找他。”
劉昔微微側了頭,又一陣風吹過,雪白花瓣飛灑,有暗香襲來。
“你可知他身負皇命?”
“我知。”
“若因你之故,任務有失,甚至害他受傷,你可能承受結果?”
劉昔聲音不再溫柔,話中有灼灼逼人氣勢。
紀居昕何嘗不知擅自行動會有各樣風險,但心中擔憂分毫消不下去,灼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