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居昕目光灼灼地看向圖案,研究了一會兒覺得不對,圖是反的。
他從房間裡找了一盒胭脂,抹在磚上,又用帕子緊緊蓋住,將圖拓下來,這才看清楚。
這是樓外樓的詳細地圖。他看了片刻,指著圖中的三角位置,“這裡!”
紀居昕帶著周大宋飛立刻離開醉春樓,順著地圖,找到一處閒置的小樓。小樓到處黑乎乎,瞧著很久沒用了。
周大宋飛有些遲疑,覺得這麼快找到線索有點不可思議,是否真的可信?
紀居昕卻神色沉靜,“先看過再說。”
小樓無人,三人從後門進去,小心燃了燭火,發現這座樓裡,滿滿都是書。
這樣的市井俗媚之地,怎會有?
紀居昕卻並不看那些書,而是繞著牆壁走。
不一會兒,他腳步停住,身子僵硬很久。
紀居昕叫宋飛過去,指著牆側的劍痕,“你來看看,這可是衛礪鋒留下的。”
宋飛覺得頗不可思議,“真的是將軍的劍!”
衛礪鋒的劍比較特別,比一般的劍寬,重,花紋也非常獨特。這個痕跡留的非常深,非常清晰,仔細一辯便能看出。
紀居昕閉了閉眼,“你再往下看。”
宋飛蹲下身,見地上有一處暗色痕跡,手指蹭一些湊到鼻間來聞,是血,乾涸的血漬。
“將軍……來過此地?”
“他受了傷。”紀居昕想起做過的夢,心就揪的不行,“他……已經走很久了。”
周大從書櫃邊發現一片衣角,遞到紀居昕面前,“主子你看!”
是衛礪鋒的衣服。
他不穿官服時,總喜歡穿藍色長衫,也愛給紀居昕用一樣布料做衣服,這樣布料的衣服,紀居昕也有一件,“是衛礪鋒的。”
“將軍他……去哪裡了?”
“拿輿圖來給我。”紀居昕走向一張空白書案,讓宋飛將隨身帶著的保定府輿圖鋪開。
紀居昕認真看著輿圖,思考。
衛礪鋒來過這裡,但是是很多天前。不管這裡是否有所謂的‘密信’,經過那樣一場爭鬥,這裡都不會再有了。所以現在這裡如此安靜,無人看管。
看衛礪鋒留下的痕跡,便知那日對戰很激烈,當時會有兩種結果,一種是,衛礪鋒得到了‘密信’。若衛礪鋒得到了想要的證據,應該會回京,用證據將人圈死。
另一種,‘密信’被提前轉移,衛礪鋒追了過去。可對方若有那麼大能力,衛礪鋒明明知道是陷阱,敵不過,不應該傻的一個人以身犯險。
他突然消失到現在,怎麼都說不通。
紀居昕搖著頭,看著輿圖上的各種標誌,這裡是西面,往外通江南路,離京越來越遠,南面有河,關聯漕運……
魏王與黑袍人勾結,衛礪鋒手上沒有證據,想抓人抓不到。他曾說要布個局,引蛇出洞……如果只是一封密信,引出的蛇怕份量不夠吧。
魏王想要的,最終不過是江山,江山怎麼樣到手?一是等皇上死時,用計逼宮改詔,一是現在就弄死皇上,太子病弱不堪大位,京城無人可擔帝任,耍耍手段,自有人擁立。
若論引蛇出洞的最佳辦法,能引魏王忍不住出手的辦法……
皇上親自現身引誘!
衛礪鋒是不是護著皇上悄悄到此,透些風聲讓魏王知道,引魏王前來刺殺!
紀居昕手心直冒冷汗。他承認自己想的有點多,有點太嚇人,但是想想前日劉昔的話,劉昔說他即將入宮,最近不要找他,找也不找到。
皇上信任劉昔,用他來打掩護再合適不過……
紀居昕腦門見汗,他知道自己不應該這麼想,但就是停不下來!
若真如此……如真如此,衛礪鋒面對的,將是多大的難局!
左右他現在是安全的,身邊又有人手,既然來了此地,不如就好生探探,能幫上衛礪鋒的忙也好!
馬上四月十四,離十八不過四天,衛礪鋒每個月十八,可還是有個必犯的病呢……
“這裡,”紀居昕咬了咬唇,敲著桌面,指尖落在輿圖一處山腰,“我們去這裡。”
周大湊過去看,“天王廟?”
紀居昕點頭,“這處廟宇佔地寬廣,僧侶眾多,香火鼎盛,便於隱藏,也便於傳遞訊息。”
還有一點,這天王廟,曾是皇家寺廟。他記得有一日,他從國子監帶了一本書回家看,裡面正好記載了這天王廟,他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