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落雙行。
櫻花路事完。何健飛出家,五臺元氣大傷。
“恭喜啊,恭喜啊,百年好合,早生貴子啊!”
“哎呀,姑媽,你太壞了,剛結婚就跟我說這個。”白色婚沙的女子臉色含羞,瞬間又笑靨如花。是的,今天的快樂和幸福都洋溢在她和她的新婚丈夫身上。
“再喝一杯,剛英,我們多年的老朋友了,你居然這麼不給面子。你看你娶到這麼漂亮的老婆,林鳶茵可是我們那裡數一數二的美女啊。”
吳剛英狼狽地在人群中妄想找到一條突破的路,可每次都給拉了回來:“我真的喝不了了……大哥,饒過我吧。還喝?直接拿刀捅了我好了。”
“咦,你不肯喝,是不是記掛著洞房啊?”一陣暖昧的笑聲響起,吳剛英苦笑道:“我怕了你們了,我喝我喝,你們這幫流氓。”說著,一飲而盡,然後是滿堂的喝彩聲。
鼎沸的人群中,滿是歡天喜地的氣氛,大家舉杯慶祝,用羨慕和祝福的眼光看著這一對金童玉女共結百年之好。蠟燭點起了長長的兩排,照耀得這廳堂猶如白晝,各色各樣的酒杯在傳遞著,交錯著,各種各樣的禮花在綻放著,灑落著,到處是熱鬧不堪的人間盛景。獨有一個女子,素裝淡顏,始終不發一語靜靜地坐在一個角落中,默默地看著眼前這一切。
林鳶茵注意到了她,覺得很奇怪,端了一杯酒過去遞給她笑道:“請問你是……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想我們不認識。可是我總覺得我對你很熟悉,好像是很久的朋友了一樣。”來人猶豫片刻,終於端起了酒杯:“我叫楊淙。是的,我們從來沒有見過面,可是我相信我們一定曾是朋友。祝你們幸福。”楊淙一飲而盡,沒有酒的甘甜,只有黃連的苦味,順著喉嚨滑下,再在胃裡翻騰。
林鳶茵詫異地看著這個與眾不同的女子,還有那與眾不同的回答,她心中總有種奇怪的衝動,想跟這叫楊淙的女子多說說話,她說不清楚為什麼。然而她是今天這場盛會的主角,很多人在叫她,她不得不匆匆地過去了,重新綻開笑臉接受他們的祝福。趁這當口,楊淙默默地站起身,走了出去。
任憑裡面如何的熱鬧繁華,外面的空氣依舊是冷清的,呼吸一口就能讓人立刻忘記夢想,回到現實。
“你看得下去嗎?”楊淙微微嘆了一口氣,說道。
背後茂密的花叢中傳來一個清朗的男聲:“咦?你居然能發現我。”
楊淙道:“這沒什麼。你不是說過,我總能不經意間讓你嚇一跳嗎?這幾年過得怎麼樣,星辰?”
“我完成了智慧大師所託,特地趕過來看看今天的情況。”楊淙苦澀一笑:“是嗎?你覺得現在的她幸福嗎?”
花叢那邊靜默了片刻,才答道:“幸福的。當日她教過我,人如果感到幸福開心,就會笑。她不是一直都在笑的嗎?如果不幸福,她為什麼要笑?”
楊淙輕輕地抿了抿嘴角,抬頭望著天,感嘆道:“天上好久沒下過雨了。”
華貴的轎車緩緩駛過嶄新的路面,已經是春天到來了,到處吐新納綠,生機盎然。
“停!這裡是什麼地方?”林鳶茵突然指著遠處一個建築群問道。
司機辨認半天道:“哦,那裡啊,是鎏海大學的舊址了,那大學早廢了,現在就一堆爛樓房,沒什麼好看的。”
林鳶茵毅然道:“開去那裡,我要去看。”
坐在副駕駛位的老人驚恐地轉過身來:“鳶兒,你們是在度蜜月,不應該去那種廢棄的地方,不吉利的。”
吳剛英也不解地看著林鳶茵:“老婆,你今天怎麼了?”
林鳶茵著急道:“不,我一定要去那裡。不知道為什麼……我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我總覺得那裡有什麼在等著我。我一定要去看看!”
眾人拗不過林鳶茵,只好去了。那邊早已荒廢多年,到處是遍地重生的雜草,各種說不出名字的飛蟲嗡嗡地穿插著,一股難聞的惡臭立馬襲來。
司機掩著鼻子趕緊開了內迴圈抽風系統,道:“太太,這裡沒什麼好看的,我們還是走吧。”
林鳶茵道:“不,我要下去,開車門。”
吳剛英詫異道:“老婆,你到底怎麼了?”
林鳶茵急道:“剛英,相信我,我真的有種很奇怪的感覺,我總覺得我來過這裡,快放我下去看看。”
吳剛英道:“不可能,我們根本沒來過這座城市。”林鳶茵道:“總之你放我下去就是了。”
吳剛英無奈,只好開了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