擇。他會關心她,呵護她,包容她,在她需要的時候,會義無反顧地來到她身邊。
得君如此,夫復何求?
罷了罷了,不再去想,不再去怨。那個人早已妻妾成群,兒女成歡膝下。自己在他心中,又算得了什麼?!
她越想越不甘心,伸手狠狠砸著水,崩起的水花四濺。她胡亂發洩了一通,終是累了,枕著桶沿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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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後,西林覺羅氏的病情更加重了。然而阿爾濟善卻日日飲酒作樂,尋花問柳。慕爾登額有一次在廚房裡為西林覺羅氏煮粥的時候無意中聽下人提起,說阿爾濟善最近在胭脂衚衕裡勾搭了一個官妓,整日吵著要為其贖身買進府。索額圖為這不求長進的兒子頭痛,倒是真被氣病了。
慕爾登額對阿爾濟善嗤之以鼻,不多時,一個計劃在她腦海裡醞釀而生。
早上霧氣重,園子里人影稀稀,幾近凋謝的梅花吐出寒氣,白茫茫地一片,倒似為她添了一道天然的屏障。
她躲在樹後,時而揉搓著凍得通紅的雙耳。心下疑惑,他怎麼還沒出來?自己跟蹤了他幾日,早就對他的行蹤瞭若指掌。這個鐘點,該是動身的時候了。
直到霧氣散了,陽光慵懶地爬了出來。一直在打盹地她才聽到腳步聲,忙探頭去看,阿爾濟善果然開啟後門揚長而去。
她在心裡暗數了十個數,才直起身跟上。
街上行人已經不少,她不敢跟得太緊,反正這些日子對沿路都摸清楚了,即使跟丟了也不怕。
正想著,突然肩上被人用力一拍。她本就做賊心虛,冷不防嚇了一跳,轉過頭才發現是一個同自己年紀相仿的少年,一隻手搭在她的肩上沒有放下的意思,眼角含笑。
直覺告訴她,自己不認識這個人,然而這笑容卻有些熟悉——倏地,腦海裡晃過一個水藍色的影子。
“你是那個那個……”慕爾登額驚喜地叫道,可是不知她的名字,只是“那個”了半天。
對方笑出聲,點頭道:“我叫兆佳?伊爾沐,不叫‘那個那個’。”
“呵呵,我姓赫舍裡,你叫我慕爾登額便好了。”
“我知道你的名字。”伊爾沐斬釘截鐵地說道。看出她眼中的疑惑,繼而補充:“去年夏天,我堂姐入宮選秀,看到你和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在一起,就打聽了一下。”
說完,她害羞地一笑。慕爾登額險些被她的笑容沉溺了進去,打量著她同自己一樣的男裝打扮,志同道合地笑道:“這回學聰明瞭,知道換身裝扮出門了?這樣才安全嘛,幸好你上次碰到的是我……”
“哎呀,你還敢提?若不是十三阿哥說,我才不信你是女兒身呢。”提到十三阿哥,她的臉又紅了一下。
慕爾登額將她的全數表情看在眼裡,猜到她對胤祥一見鍾情,心裡很是高興,總覺得像胤祥那麼優秀的人,沒有女孩子喜歡才是奇怪的。
可是為何自己的心裡卻有點酸酸的?
“我要去琉璃廠逛逛,買幾本書來讀。平日裡下人們買回來的都不是我想看的。慕爾登額,你要去哪兒?不如咱們一同去書肆瞅瞅去?”伊爾沐提議道。
慕爾登額這才想起自己還要跟蹤阿爾濟善呢,回頭望去,早沒了影子。她又看看伊爾沐,眼中閃過精光,看得伊爾沐有種不好地預感。
“書肆多無趣,我今兒帶你去玩好玩的!”慕爾登額狡猾地一笑,不待伊爾沐拒絕,拉過她的手便一路小跑。
大街上,兩個十三四歲的“少年”手拉手跑過,自然惹得眾人紛紛側目。一輛馬車當街穿過,差點與之相撞,小路子一把勒住了馬韁繩,馬兒當空一聲長鳴,驚得坐在裡面的胤禎掀開簾子給了小路子一個爆慄。
“笨!車都拉不好!”
小路子委屈地揉揉頭,指著適才跑過去的兩個人影結巴地回道:“爺,孺……孺思格格剛剛跑過去了……”
“你眼花了吧?”胤禎探出頭,左右瞅瞅。
“回十四爺,奴才剛才也看到了。”坐在另一側的小包子連忙為小路子解圍。
“掉頭追!”坐在裡面的胤祥發了話,心裡有些擔心,希望慕爾登額不要出什麼事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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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衚衕,含芳館。
伊爾沐站在臺階下,扭捏著不肯進去。慕爾登額朝她擠擠眼睛,她則是咬著唇死命搖頭。街上不時地有人側了頭,狐疑地目光望向這奇怪的二人,若她們不是這身男裝打扮,慕爾登額一定被認為是在逼良為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