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的寶貝兒子,你也不必如此擔驚受怕的,他會不會心疼以致要殺了你我不清楚,我唯一清楚的是——”
說著,他反攥住慕爾登額的手,微微一用力,便將她拉到自己懷裡。她無措地仰頭看著他,頭頂正好對著他的下顎。
青色的胡茬和隨著呼吸微微起伏的喉結似乎在提醒著她,他長大了,不再是那個會抱著她為失去孃親痛哭的男孩,他有自己想要守護的人,也有了能夠守護的力量。
她微微打了一個寒戰,瑟縮了一□子,未等她從他的懷裡掙脫開,胤祥已經低頭吻上了她的前額。輕柔的觸感令她一震,忘記了掙扎。任憑胤祥的手指穿過她的髮絲,扣住她的頭。而另一隻手則放開了她的手,環上了她的腰,將她緊緊桎梏在懷中。
細密輕柔的吻落在她的額頭、眉梢、眼角、鼻樑……直到在櫻唇邊上停下來,似有猶豫未再繼續。
就在這停頓之時,慕爾登額終於回過神,伸手扣住他停留在自己腰間的手,微微發抖卻仍是堅定地去用力掰開。
胤祥眼中的柔情在一瞬間凍結,不待她用力,便鬆開了手。
慕爾登額尷尬地垂著頭,不敢直視胤祥的眼眸,慌張地掏出帕子拉過他的手,道:“我先給你簡單處理一下傷口,待回去要小包子給你清洗幾遍再上藥。”
“這是四哥的帕子……”
胤祥低低地聲音劃過她的耳邊,她一驚,果然,那雪白的帕子上,挺立著的玉蘭花已被鮮血覆蓋。
“慕爾登額”,胤祥嘆息著,托起她的下巴,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她,嘆道:“我曾問過你,你是否明白自己的心?也許,你從不曾想過。也許,你明白卻是不肯說。可是,我這裡卻是比誰都清楚。”
他執起她的手貼近自己的左胸,雖是笑靨綻開,而眼中悽楚的神色卻是任誰看了都難過。
“我一直都記得那個絆我摔倒又誇我好看的你,幫我擦藥為我唱曲兒。雖是初識,看到我身上的傷,也會為我難過。額娘去時,是你陪在我身邊,陪我在雨裡跪著,哭著。你說的那句:‘你守靈,我陪你守,你跪,我就陪你跪。’我至死都不會忘記。除了額娘,你是唯一一個為我哭的人。”
她屏息抬頭,欲說的話卻被他伸出手指擋了回去。她微拳了手,不敢真的去貼上胤祥。
只聽他繼續道:“所以別去自作主張幫我挑選任何人,能為我挑的只有皇阿瑪和我自己。我這一生,不求富貴榮耀,不求權力地位,不求流芳百世。只求皇阿瑪能賜我一個你。”
他將她拳起的手攤開,舉到唇邊,在手心輕輕一啄,繾綣無限地說出四個字:“我只要你。”
她的手心在那一瞬捧著的,是一泓濃濃的少男情懷,是一份愛與期盼的寄託。
卻是她受之有愧、不能承載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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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康熙出塞,這次隨行的皇子不少,連十五阿哥和十六阿哥也帶去了。隨行的妃子中,照例有德妃,還有十五阿哥的生母王氏,以及,入宮才兩個月的瓜爾佳氏。
初聞,年芳十五的瓜爾佳氏並不是秀女之中容貌最秀麗的一個,卻能一躍龍門,頗得康熙的恩寵,令慕爾登額很是好奇。她知,康熙並不是一個沉迷於聲色犬馬的帝王,他勤政愛民,常常批閱奏摺而一天只睡一兩個時辰。
而這次,康熙出乎尋常地對初入宮的瓜爾佳氏獨寵,不單她這個不喜好打聽宮闈之事的懶人生奇,宮裡那些不甘寂寞的妃嬪們更是早已坐不住椅子了,只是礙於身份都不好說什麼。
直到那日,德妃帶著兩個格格和慕爾登額來給太后請安。嘉湉已於月初被封為和碩溫憲公主,並賜婚於佟國維之孫舜安顏。
德妃就是來和太后商議一些大婚事宜的,畢竟是唯一的女兒出嫁,雖然不是嫁到蒙古和親,可是想到從此見面的機會便少之又少,祖孫三代之深宮女子
40、我只要你 。。。
促膝長嘆,一時之間,氣氛也難免感傷起來。
適逢瓜爾佳氏來給太后請安,見此情景,也隨之寬慰著太后和德妃。她雖比嘉湉的年紀還小,卻是舉手投足間流露出的大氣婉約,讓人難以從她身上轉移視線,似乎天生便是做妃子的料。
太后誇讚了她幾句,她固然謙虛地以笑回應,只是那眼眸中流露出的色彩卻是不摻任何的虛假。
慕爾登額暗暗在心中想道,難得她竟是這般聰明又不外露的佳人,能蒙帝寵,到不足為奇了。
卻聞德妃笑道:“妹妹這笑起來還真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