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雨絲替他沖掉了臉上的汙漬,但是周圍再次爆起的笑聲,卻讓他黝黑的臉龐轉瞬間變成了豬肝色。
“好有意思的刺客。”軒轅彌拍著龍輦的純金扶手,幾乎笑的連眼淚都迸了出來,“耶爾袞,帶她回皇宮,朕要親自審問她。”
“聖上萬萬不可。”龍輦後響起一片抽冷氣的聲音。
一個穿著三品朝服的年輕官員步出佇列,頓首拜倒,“請聖上將刺客交與小理寺關押,今日散朝臣必將嚴加拷問……”
先是刺殺宰相,再是刺殺皇上。自己這個久負盛名的女劫匪,穿越了也是聲震天下的刺客,也不枉白穿了一回。紫藤很想再撂出“十八年後又是一名悍匪”的豪言壯語,但是兩日來的水米未進,連同接連受到的傷害,卻讓她不爭氣的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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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宮門似海:第五章: 步步兇險]
半個時辰以前,小理寺的梁齊奏還在跟應天府的府尹喝花酒,天氣雖然有些陰霾,但並不妨礙兩位大人摟著醉春樓的紅牌姑娘,胡吹海侃的閒情逸致。說起那個把宰相府鬧的雞飛狗跳的刺客,應天府尹渾濁的老眼裡,滿是嗟嘆紅顏薄命的惋惜:“那妞兒長得頗為俊俏,只可惜那二八年華,不走正路,老夫也只是略略瞅了她一眼,就被宰相夫人催著走了個過場,送去了午門斬首。”
半個時辰之後,在梁齊奏打馬飛鞭,趕回小理寺的途中,他都覺得是手下的管帶在跟自己開玩笑。短短兩天的時間,怎麼可能出現兩個刺殺宰相的刺客?更何況小理寺是專管皇城內宜的刑事機構,宰相府裡出了刺客不送往應天府,送到皇城內帷來又是什麼道理?
難道說,是要變天了?
想到這兒,梁齊奏的手不由自主地顫了一顫。
身邊的隨從替梁齊奏推開小理寺地牢的大門,一股腥臊黴變的氣息撲面而來,嗆得他一個趔趄。
用寬大的袍袖捂住口鼻,梁齊奏剛踏入陰暗潮溼的地牢,就聽見牢房深處傳來殺豬般的慘叫。
三步並作兩步趕了過去,卻見手下的一個牢頭正捂著下體在骯髒的地面上翻滾,一旁的獄卒揚起蘸著鹽水的皮鞭,作勢欲朝一個捆在刑柱上的黑衣女子抽去。
“都給我住手!”
看著手下這群廢物的所作所為,梁齊奏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這些人還真以為每一個送到這兒的都是沒人理沒人管的深宮棄婦,吃白送到嘴的肥肉吃成了習慣。
再看被綁在刑柱上的黑衣女子,雖然面色慘白,背部滿是傷痕,卻依然清麗明媚,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心下漸漸有了計量,梁齊奏遣退地牢裡的那些廢物,只留下幾個心腹跟在身邊。
一碗清水被送到了半昏迷狀態的紫藤嘴邊,早已飢渴不堪的她勉力的抬起脖子,咕嘟嘟的將那碗水喝了個乾淨。
費力地撐開眸子,印入紫藤眼簾的,是一間近百平米的陰暗刑堂。老舊的牆壁上插著幾支火把,不時爆出噼啪的火星,更印照著牆上懸掛的刑具,像是惡魔的爪牙一般猙獰。
刑堂兩邊,黑暗處的牢房裡,一隻只枯瘦如柴的手抓住了拇指粗的鐵欄,一雙雙如狼一般閃著幽幽綠光的眼睛帶著急切的神光投向梁齊奏這邊。此起彼伏,宛如厲鬼悽號一般的哀叫聲響了起來:
“大人,冤枉啊……”
“讓她們閉嘴!”梁齊奏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立刻有一個穿著管帶官服的手下揮起了鞭子,阻住了那些哀怨至極的慘呼聲。
梁齊奏堆起一臉自認為和藹的微笑,湊近了紫藤的臉頰,“你就是那個暗殺當朝宰相未遂的刺客?”
還沒有弄清自己是仍在人世,還是已經到了地獄,就看見一個長著山羊鬍,肥頭大耳的老頭兒涎著臉湊向自己,紫藤不由得一陣噁心,微微向後縮了縮,稜角分明的紅唇中吐出了兩個音節:“放屁!”
說起來,誰願意沒事穿越了就刺殺個宰相玩玩?將自己害到如此地步的,完全只是一個誤會而已。
梁齊奏又怎麼會猜得到紫藤的想法?見她這麼說,他那微眯的老鼠眼中閃過了一絲瞭然的光芒,但謹慎起見,他還是繼續壓下聲音,低低問道:“這裡關押的可都是宮闈中人,不知道你跟當今聖上,又是什麼樣的關係?”
聖上?也就是當今的皇帝了?要不是他閒著沒事出宮亂溜達,自己又怎麼會這麼容易就被再次抓住!想到這兒,紫藤的眼中閃出了熊熊的怒火,咬牙道:“別讓老孃活著再見到他,否則絕對讓他不得好死!”
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