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這樣的話,也是紫藤情知必死時的洩憤之語。且不說自己身受重傷、所有的防身器具都被搜走,就說這地牢頂部連只耗子都難鑽過來的氣窗,還有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的看押衛兵,就絕了紫藤逃跑的希望。
不過,在梁齊奏的心中,這樣大逆不道的話語,可不是隨便一個人就能說的出來的。對紫藤的身份已然成竹在胸,梁齊奏向左右使了個眼色,再次湊近紫藤的耳邊,低聲吟道:“深海擒玉柱。”
一股夾雜著酒肉氣息的口臭燻得紫藤忙不迭地扭過頭去,又轉過頭來怒視著這個面帶猥褻笑容的老頭兒。就在梁齊奏兩眼放光地期待著她的正確答案時,紫藤的口中卻蹦出了讓他始料不及的幾個字:“無恥老色狼!”
“你……你你……”梁齊奏差點兒沒直接背過氣去,手指顫抖著指向紫藤,卻半天說不出一句囫圇話來。浸淫官場這麼多年,他早已練就了察言觀色深至骨髓的本領,打死他也想不明白:這天下除了他們這一黨,還有敢於毫不猶豫辱罵當今聖上的人物。
不過,既然讓她知曉了這個秘密,那便留她不得!只是這樣的一個小美人兒,若是直接殺掉,豈不是大大的可惜……
伸手掐住紫藤尖俏的下巴,梁齊奏淫笑著伸出另一隻鹹豬手撫向紫藤的面頰……
“梁大人真是盡忠職守,竟然下至地牢親審囚犯。若是朝中群臣都如梁大人這般克勤克勉,可謂是我北漢江山之福。”
突如其來的話語聲打斷了梁齊秦的蕩笑,也讓紫藤磨牙霍霍的小動作為之一頓。
這嗓音抑揚頓挫,極為熟悉,分明就是當日見到狗屁聖上時,那個背朝著自己最後一個說話的年輕官員。
梁齊秦早已放開了紫藤的下巴,熱情地迎了上去,“哪陣風竟然把包大人吹到了小理寺來?地牢汙濁,還請到公堂後院裡奉茶。”
經過手下心腹的身邊時,梁齊秦暗暗使了個眼色。
“奉茶就不必了,我奉聖上之命,專程來提審今日押來的那個犯人。”朗朗男聲的主人剛進地牢入口,就被熱情如火的梁齊奏拉住了,“不瞞大人您說,那犯人在押入小理寺前已經受了重傷,經不起路途顛簸,來到這兒還沒用刑就已經一命嗚呼了。屬下失職之處,還望包大人如實稟明聖上,牢內是凶煞之地,像包大人這樣的豐俊人物還是不要涉足了,以免散了貴氣。”
這些傢伙,竟然想要當場殺人滅口嗎?看見那個胖老頭的手下向自己的後頸揚起手刀,紫藤奮起全身的力氣,及時將腦袋向右一偏,讓那記手刀劈在了她的肩膀上。
“唔……”
“哇……”
一聲悶哼,一聲慘叫。
悶哼是紫藤發出的,她的右肩上瞬時墳起了一個肉眼可見的鼓包。而那聲慘叫,則是剛剛對紫藤動手的管帶所發出,那粗人不長記性,又著了紫藤的道兒,此時就像是一隻煮熟的蝦米一樣,滿面通紅的捂著下體在地上翻滾。
這一來,梁齊奏就再也無法擋住那包大人的腳步了。
“你不是說她死了麼?”
眼前出現了一截雪白長袍的下襬,,是那樣的纖塵不染,將牢房磚地上的汙濁與血漬映襯得更為醜惡。一把仍泛著微熱氣息的羽扇手柄,輕輕地挑起因為疼痛而垂下的紫藤的下巴。
濃濃的劍眉斜飛入鬢,同樣上挑的眉眼中,劃過一閃而過的憐惜。面前的這個美男子,看起來比當日的聖上更有威嚴,只是那羽扇綸巾,與微微泛卷的及腰長髮,為他平添了一份儒雅風流的氣息。
“屬下……屬下想要看看她還有沒有氣,沒想到……她又活過來了!”地上翻滾的管帶不愧是官場的老油條,雖然痛苦異常,但仍在第一時間內給自家大人圓了謊。
“既是如此的話,不如現在就開始對犯人的審訊吧,以免夜長夢多出了什麼差錯。”被叫做是包大人的男子微微闔首,轉而對紫藤寬厚一笑:“我叫包舒儒,是包黑天的第三十八代子孫,有我在,沒有人敢對你怎麼樣的。”
有我在,沒有人敢對你怎樣……
這句話讓紫藤的心中泛起了一絲溫暖,同時也讓她忍不住哼笑出聲。包黑天,難道不是包青天嗎?紫藤不會這樣輕易地對人卸下心防,但是她也明白,眼前這個自稱是包黑天子孫的傢伙,恐怕就是現在能夠撈得自己性命的唯一稻草。
兩個青衫打扮的小廝走上前來,解下了捆縛紫藤的繩索,半是押解半是攙扶地帶著她出了地牢。梁齊奏的眼中閃過一抹驚慌,但面上卻堆著笑容,與包舒儒相攜隨後離去。只是他沒有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