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風率先步下馬車,看了一眼,眼前是一間較為簡樸的客棧,“武當客棧”四個大字懸在門楣之上,想來這山下也只有這一家客棧,否則也不會獨佔此名了,客棧往來的客人並不太多,顯得較為清靜。
展風點了點頭,向馬師傅謝了一聲,道:“這幾日有勞馬師傅了,這是剩下的車錢。”便將準備好的銀兩遞了過去。
馬師傅謙虛一聲接過,點了一點,發覺多出五兩,有點不安地道:“展公子,這……”說著便要把多餘的錢遞迴。
展風含笑搖頭道:“這些也是給你的,馬師傅儘管放心收下便好!”
馬師傅還有些侷促,憐倩兒的聲音傳來道:“馬師傅請收下吧,這些日子確實太勞累你了。”
展風循著聲音看了一眼,憐倩兒正掀簾而出,頭上卻帶起了薄紗斗笠,將她絕世的容顏遮蓋起來,她說話時也只是看著馬師傅,卻並未望向展風。
馬師傅聽憐倩兒亦是如此說,便不再推辭,恩謝了幾遍,才小心地將銀兩分開收好。
展風正欲扶憐倩兒下車,她卻將手中的“天籟”輕輕遞了過來,然後自己小心地下了馬車,展風錯愕間,憐倩兒已將古琴接回,低低道了聲謝。
展風一怔,覺得自己與她之間生出一種莫名其妙的隔閡,心中滿不是滋味,發怵間,忽覺一個身影直直向自己靠過來,驚得回過神來,一看之下,不禁湧起一股欣喜,來人竟是武當“四象劍”的“奔雷劍”方震,自己曾在金陵林府時與他相交片刻,勉強可算一箇舊識,他沉穩的性格倒是讓自己一直存有好感,令自己驚訝的是方震原本剛毅和諧的面上竟多了道淡淡的寸許長疤痕,從左眼角直向耳根而去,險險避過眼睛。
這一瞥間,方震已經走到近前,面上卻是不安之色,垂著頭將展風扯向客棧外一旁無人之處,展風望了憐倩兒一眼,露出個放心的神色,便隨著他了。
待無人注意時,方震才猝地抬頭,露出喜色,猛地拍向展風肩膀道:“展兄弟,竟會是你!我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呢!”說話間,見展風面色一白,露出痛苦之色,又是一陣驚愕。
展風指了指他按在左肩上的右手,苦笑道:“方大哥,你小心點,我這兒正好有傷!”
方震聞言,面上一陣尷尬,抱歉兩聲又不安道:“展兄弟,你怎麼到這兒來了?你可知道,現在整個武林的人都在找你?哎,你,你怎麼會……”語氣中滿含關心和無奈。
展風知道他說的是傳聞自己刺殺各大派人物一事,心中略微有些感動,同時又問道:“方大哥,你也覺得是我做的嗎?”
方震面上忽青忽白一陣,才嘆了口氣道:“說實話,我也不相信展兄弟你是這樣的人,不然我也不會這樣跟你說話了,可是,哎,人證物證都有了,又怎麼說呢!”
展風也是心頭沉重,緩了緩心神道:“沒關係,我能夠應付得了。”
方震細細看了他一眼,雖不知道他說的是如何應付,但也覺得他敢如此做必是有著不小的把握,便不再追問。
展風問道:“方大哥,我那把佩劍現在如何了?”
方震一怔,道:“想不到你竟是為了拿回那把劍!”苦笑一聲又道:“還能如何,現在我們掌門親自幫你看管那把劍,是絕對不會再丟的!哎,真想不到……”他想不到的是展風竟然能在他們掌門收下安然脫身,但此言一出,也正是懷疑是展風所為,便不好說出口了。
展風聽他如此一說,也是苦笑一聲,心中暗道:自己不僅僅是要拿回師父所賜的寶劍,同時還要證明自己的清白,有“琴聖”孫女憐倩兒的作證,想來也無甚大礙。
展風看了眼方震眼角的傷痕疑惑道:“方大哥,這傷是……”
方震微微搖頭,不願多說什麼,展風也不好追問,忽地想起什麼,問道:“方大哥,上次在金陵,你和於兄弟一道出去,最後怎樣了?”
方震露出一絲苦笑,道:“那天我和於師弟追了一段,本打算暗中查探他們的落腳點,可是於師弟性子倔強,氣憤之下露出了形跡,最後被葛刑他們圍攻,好不容易才殺出重圍來,我們也都受了不輕的傷。”指了指眼角的傷疤,續道:“我這條傷疤就是那時後留下的,不過於師弟的傷更重一些,回山養好傷後,還被師父罰了三天的禁閉,一直也沒敢再下山來。”
展風露出瞭然之色,方震看了眼不遠處的憐倩兒又道:“我這次是奉了師父的命令下山辦點事,馬上便要回山上去覆命,不能久留,現在就要走了,遇到你的事,我不會向人透露,你要是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