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值得相信了,唉!如非老前輩隱身在暗中偷窺,只怕覺生大師,身受之汙,永遠難以洗刷清白了。”
羅玄道:“年輕人,不要太過武斷,我知道你心中對幾位少林高僧極為崇敬仰慕,但人生數十年的歲月誰也無法一直保持著永恆的清醒。
孩子,就日月執行流轉而論,數十年的時光,可以彈指即過,但就一個人生而論,在數十年的歲月中,可能會造成無能抗拒的錯誤……”
方兆南道:“可是覺生大師承認了麼?”
羅玄道:“覺生大師執掌少林門戶,乃武林中泰山北斗,以他的身份,武功而言,如若承認了其事,自是不會逃避……”
方兆南道:“如若覺生大師堅不承認,自然是那婦人含血噴人了……”
梅絳雪接道:“哼!你怎麼知道?”
方兆南呆了一呆,默然不言。
只聽羅玄接日說道:“覺生大師雖然堅不承認,但那中年婦人卻一口咬定,指那女童確是覺生大師的骨肉,而且背誦她的生辰年月……”
梅絳雪道:“哼!沒有出息的老和尚,連自己的兒女,也不敢相認。”
方兆南看了梅絳雪一眼,緩緩說道:“你怎麼能斷言那中年婦人,不是說的謊言呢?”
梅絳雪道:“難道那女人是發了瘋麼,她為什麼不說是別人的骨肉,而偏偏選擇了覺生大師?”
方兆南道:“覺生大師掌少林門戶,武林中人人敬仰,如若覺生大師肯出面維護於她,自是再無人敢向她尋仇了。”
梅絳雪微微一怔,不知如何籌詞回答。
羅玄接道:“那婦人雖然背誦那女童的生辰年月,覺生大師仍是不肯相認,事情就是這般僵了下去。
那婦人眼看苦求無用,怒聲對覺生說道:“不論你信了不信,這孩子確然是你的骨肉,你俗家姓聶,因此我替她取名聶小鳳,用你之姓,沿我之名……”
梅絳雪接道:“如此以來,那老和尚,總該信了吧!”
羅玄搖搖頭說道:“覺生大師堅不相認,但卻答應把聶小鳳函介一位友人處,要他代為養育。”
梅絳雪道:“這麼說來,他是心中有愧,不得不默予承認了。”
羅玄道:“若是這麼的簡單,我也不會出面多管閒事了。”
方兆南道:“怎麼?事情還有變化麼?”
羅玄道:“那中年婦人一見覺生答應收養女兒,又把問題扯到本身之上,質問覺生,要如何待她?”
方兆南接道:“我早就想到,那中年婦人的用心,不過是想託身在少林威名的翼護之下罷了。”
羅玄輕輕咳了兩聲,接道:“覺生大師一聽那婦人扯到自己身上,突然冷笑一聲,說道:‘我早就知道你的用心了,果不出我所料,’轉身拂袖而去。”
方兆南,梅絳雪似是聽到神往之處,四道目光,投注到羅玄的臉上,卻未追問。
只聽羅玄繼續說道:“那中年婦人目睹覺生回頭而去,心中大力焦急,突然飛躍而起,猛向覺生大師撞去,覺生倒未出手還擊,橫向旁側一閃,避開了那中年婦人飛躍一撞之勢。
但那婦人在重傷之後,這飛身一躍,已然用盡她全身餘力,覺生一閃避開,她卻收勢不住,一頭撞在崖壁上,登時腦漿迸流,碎首而亡……”
方兆南接道:“事出無心,那也不能怪覺生大師。”
羅玄淡然一笑,道:“那中年婦人死後,覺生卻大為感傷,望著那具屍體,黯然嘆息一聲,動手把屍體掩埋了起來。”
梅絳雪插口問道:“那聶小鳳瞪著眼看到母親慘死,就沒有哭一聲麼?”
羅玄道:“沒有,她一直眼看著這一幕慘劇,但卻一語未發。直待覺生大師掩埋那具屍體,她才望著覺生大師問道:“你當真不是我的生父麼?”
她小小年紀,突然提出了這樣一個重大問題,別說當事的憑生大師為之一呆,就是我這隱身在暗中偷窺,也聽得心頭一震。深覺她心機深沉,大大的超越了她的年齡。”
梅絳雪道:“那中年婦人既已死去,這覺生大師也該承認。”
羅玄道:“沒有,覺生大師雙目凝注在那女童身上,看了良久,突然仰天說道:
‘又是一代尤物,如留你長大,為禍之烈,決非你那母親能及,我佛慈悲,請恕老衲之罪。’突然一把抓了那女童……”
方兆南聽得一驚,說道:“怎麼?難道覺生大師竟然會對一個不解人世的女童下手殺害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