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我抬頭,前面站著桂爺。他笑著道:“好巧,便在這裡遇上了。我還想著再找公主一回,我還有事要與公主商議。”
我後背有些僵,直覺告訴我,他找我未必是什麼好事。
逐虹 第三十九章 傷情
我沒回木屋,只在溪陰尋了一處樹木繁茂處坐了,雙手抱膝,呆呆地望著淺溪粼粼的波光。有風吹來,還真有些涼。尋水之北避蔭,這還是最初見面時易戈教我的呢。竟然是很久了麼?
桂爺往我本來就有些堵的心裡又塞了一把稻草。
他說,少主不願納房蘭兒,他說他的子嗣必得是喜愛之人所出。他們觀察了一下,覺得少主對女子皆淡漠,似乎只對沐鶯尚可,看起來也算是喜愛的。再說我做下這病也與沐鶯有關,於理她也該要償還。他們已與少主提過,少主“嗯”了一聲,不置可否。但少主少言,這一聲“嗯”只怕也是認可了。
難怪上午沐鶯見到我時,有些臉紅,看著易戈時是羞澀的崇拜。
這桂爺,也如當初軒哥轅哥一個勁兒要將我嫁了似的,一個勁兒地要給易戈留後。如果他不是男的,又不是已過壯年,只怕是要親自出馬為他留後了。
但想到鬼宮的覆滅,這唯一的後代再傳後想來真是十分重要的。
照我想來,易戈的這一聲“嗯”也是意義深遠的。我卻是如同冬日裡被冰水澆了一頭,倘若不是有那麼一些驕傲,整個人便要在五月初的陽光下要抖起來了,只能竭力維持著。
他剩下的話我卻是沒怎麼聽清了,大抵是少主與公主感情深厚,這般提議或許是會惹公主不快了,但是公主出身皇族,對此必是大度的;又說這孩子出生,不管怎樣,我都是嫡母……等等等等。
我還真學不來大度,我知道崐爹當初是散盡侍妾娶的娘,那是因為崐爹愛娘,而娘最愛的是我爹。倘若換了我爹要納妾,不知娘會怎樣,是離開還是因愛而寬容。
那我對易戈,是愛嗎?而易戈又算是愛我的麼?恐怕只是習慣,或者又僅僅不過是喜歡。
我蜷坐在溪邊良久,但逃避不是辦法,我終是要回去面對的。我頭昏昏的,但卻記得我當時回答桂爺:待我與易戈商議過再定。
我慢慢地回到木屋,卻見春滿在屋前張望,看到我欣喜道:“總算回來一個了。咦,駙馬中午又不回來嗎?”
我懶得開口,無力地搖了搖頭。
午飯除了易戈和沐鶯、徐叔叔,倒是都在。祁龍見我沒什麼精神,便問:“你上午去地宮了?遇到什麼事了麼?這般沒精神?”
奇?我道:“我去尋刀,但沒看到逐虹。”
書?祁龍道:“沒有便沒有罷,也不至於這般喪氣。你一定是有別的事。”
網?都是親近的人,我便也沒什麼可瞞的了,我苦笑道:“桂爺又找我了。易戈不納房蘭兒了。他們要他娶沐鶯,大約他們覺得既是沐鶯犯下的錯讓我不能生育,便要她身償吧。”
祁龍放下碗:“你沒碰見易戈麼?他怎麼說?”
我道:“桂爺跟我說這事是在我碰見易戈之後。他當然也問了易戈自己的意見,易戈回答了一個‘嗯’。沐鶯對易戈來說意義不同,算是他少年時的夢吧。”
倩倩重重地將筷子一拍:“男人都是這德性麼?我先前總覺得易戈比白抑非好上百倍,看上去還是甚關心你的,卻原來也是這樣。”
我悵然道:“在他心裡,我才是晚到的那一位。他這般對我,也算是不錯的了吧。只是我從未想到他有找到她的這一天,先前不上心時,還想他若找到她,我便放他自由呢。如今他真找到了,我卻是放不開了。要怪也只怪我自己吧。”
這一頓飯因了我的情緒,大家都有些沉默了。
溪邊離木屋不遠處有一叢芭蕉格外高大,葉子展開來倒似天然的巨傘,日頭轉過西邊去了,溪邊有微風吹來,這芭蕉下倒是格外蔭涼。我忽然很想喝茶,便□滿將廊下的小几搬到那兒,自己去端了把小椅子在芭蕉樹下坐了,又□滿沏了茶來,喝一口熱茶,熱水入了喉,便有汗從頭臉上沁出,小風一吹,倒帶走了通身的一點燥熱,渾身通泰。
正喝著,有一人也拎了張小椅子坐在另一邊。我轉頭一瞧,卻是子布。
子布看看我的臉色,緩緩問道:“那你打算如何?”
我手撫了額道:“這,我總還是要去問他一聲,確定他的心意的。我真的給不了他孩子,他若心中有沐鶯,我自是成全。我若還拴他在身邊,自己也會看不起自己的,只怕娘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