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她弟是個腦補帝!她兒子就是頑皮一點,倒被六郎腦補成了不學無術的紈絝了。
那一邊,寶寶被他舅從親孃溫暖的懷抱裡奪了出來,可憐巴巴地看向已經呆滯的親媽。六郎不幹了,將他的腦袋轉了過來,還呵斥道:“站正了,不要皮皮塌塌的,不像個大家公子的樣子!阿舅要好好說說你……”
顏神佑:“……”
就聽六郎一個勁兒地叨叨叨叨,什麼“學如逆水行舟”啦,什麼“凡事適可而止”啦,什麼“尊卑有別”啦,等等等等。更舉例許多舊族不務實,不幹實事兒淨知道搗鼓些沒用的東西,最後落得悽慘收場。
顏神佑看寶寶的樣子實在可憐,且自己也有放縱之嫌,小聲道:“他還小……”
六郎正色道:“就是小,才越不能走偏了道兒。”絲毫不見方才那個一頭呆毛的蠢萌樣子。
要讓顏神佑說“我就讓我兒子去培養對於木工的興趣愛好”,這話她還真說不出來。六郎說的對,沒那麼不著調兒的父母,在孩子還沒成型的時候不引導他去學習原子彈製造技術,反而縱容他去學習煮茶葉蛋。
“他要長大了真就有此一好,倒還罷了,怎麼能小的時候就不聞不問了呢?放縱溺愛絕不可取!”
顏神佑:“……”
六郎還是給姐姐面子的,沒有在外甥面前指責顏神佑教育方式的不對。他的心裡,對姐姐一直有一種愧疚與感激之情,總覺得因為自己生得太晚(啥?)所以讓姐姐過得很辛苦,連出徵打仗這種事情都得他姐上陣,所以疏忽了對寶寶的教育。六郎自認責無旁貸,一定不能讓外甥長歪了!
再者,在六郎這個年紀,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正有一種說教癖,寶寶大小長短正合適,六郎的看他自然緊。
最後還是顏靜嫻的到來拯救了母子倆,六郎給她面子,沒在旁人面前再嘮叨她。
顏神佑逃出生天。
只是在此後很長的一段時間裡,六郎總要抽出時間來跟他姐搶一搶外甥的教育權。生怕外甥被溺愛壞了,女人帶孩子,難免會有心軟溺愛的時候,姐夫又不在眼前,比較忙。六郎毅擔負起了這個責任。也沒有禁止六郎去“體驗生活”,卻嚴格限制了時間,同時加以洗腦引導。
寶寶和阿茵也認識了幾個小朋友,後來寶寶學了些奇怪的手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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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靜嫻進來一看這三個人的表情都怪怪的,六郎倒是像個正常人了,可這就是最大的不正常。這一路走來,顏靜嫻默默旁觀了六郎變逗比的整個過程,猛一看他一臉嚴肅,就覺得有問題。再看小的那一個,一臉的委屈樣兒,用嫩嫩的聲音,可憐巴巴地叫一聲:“姨~”小腔調好像要哭粗來了。
再看大的那一個,一臉的“這個逗比的世界,我不要活了!”顏靜嫻十分識趣地壓住了好奇心。她來是有正事的,這一路上,她都默默地跟隨學習。越是聰明的人,越是知道自己的不足,顏靜嫻正是一個聰明人。
她總有一些奇怪的感覺,覺得顏神佑懂得特別多,不是細節,而是大局。無論想法有多麼的離奇,看起來多麼的離經叛道又不可思議,但是隻要去做,總是會照著預測去走。以往接觸得還不算很多,現在有一個一路相隨的機會,自然要就近觀察取經。
顏神佑也本著人盡其用的原則,給她佈置了不少任務。今天顏靜嫻就是來交任務的,這項任務也讓她對堂姐更加佩服了——光看圖紙,只覺得長安城很大,等接了計算排水管道的任務之後,才知道長安城究竟有多麼大。
顏神佑的認知裡,長安城應該是宏大的,並且人員應該是慢慢地越聚越多的,不能因為一開始居民不多,就將城市建得小了。這樣等到城市規模擴大之後再打補丁,就會產生一系列的問題。比如說路太窄,比如說下水道太細以致水漫金山。所以基礎設施的建設頂好是從一開始就留足了餘量。
顏靜嫻與幾個助手一起,借調了北方儲存得比較好的資歷,翻查了歷年的水文資料。因為戰亂的原因,即使有葉琛在北方幫忙,資料還是有些不大齊全。一路就這麼算啊算的,才算出來大致的排水量。顏神佑讓她在已知排水量的基礎上再放寬兩成,然後計算下水道管道的直徑。
算完這些,他們已經已經快要能跟葉琛碰頭了。
她還算好的,古尚書更慘,他不但要算土石方和工期,連所需的人力等等都得計算出來。顏靜嫻敢打賭,現在薅了古尚書的帽子,底下說不定就只剩一顆光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