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這樣,即使科舉選官,選出來的也是和舊族有同樣三觀的人。
米摯大喜!連連稱讚餘冼是〃智囊〃,有說要保舉他升職。餘冼謙虛地笑了,臉上猶有憂色:〃我唯願朝上皆君子,何敢計較個人得失?〃
米摯得了餘冼的主意,就開始佈置,發了上書活動。果如餘冼所料,功臣派裡的武將,沒一個出來說話的。大周武將的個人文化素質比前朝好一點,也禁止是好那麼一點而已,玄衣與昂州老兵普遍經過了掃盲,其他的部隊裡,依舊是九成九的文盲!高層軍官個人素質過硬,一道中層往下,還是文盲居多。高層軍官,按照先行的政策,連孫子都有蔭職了,也就沒覺得有什麼迫切改變現狀的需要。
是以米摯和李彥等人爭執,一個說:利不十,不變法。何況現在利還沒有看到,不到兩年的光景就出了這麼個蛀蟲來?另一個就說:做事不能因噎廢食,再說了,你能保證舉薦上來的就沒有問題麼?
大佬們吵架,還有一點節制,下面的小弟們就沒這麼多顧忌了:關係到自己以及子孫後代的經世報負,關係到家族的權勢榮辱,怎麼能夠不激動呢?其實李彥、霍亥、丁號等人也各推薦了許多學生來做官,這些學生裡難免有一種〃舊族禍國殃民,都是傻缺,天下大亂都怪他們〃的想法,以為對方太蠢,除了姓氏,旁的都沒有,只要放到統一起跑線上,自己一定能完虐對方!這種心態之下的凝聚力,竟能與舊族數百年形成的榮譽感相抗衡。
都說相罵無好話,哪怕是在朝堂上,罵得急了,開始互相揭短的時候,言語也就粗俗了起來。武官們抱著手,看一群之前嘲笑他們是粗人的是文人罵街。罵著罵著,就演變成了鬥毆。舊族子弟最重家族,且以家族為榮。尷尬的是,舊京來的舊族,也就米摯這樣退得早的沒有黑歷史,其他的人家,最黑的無過於〃開門揖盜〃,憑你是誰,聽到死了的父親、祖父,被人參公雞說是個不忠的小人,都會坐不住!哪怕你說的是事實,也要neng死你!
這就打上了!武將們兩眼發光,如果不是上面坐著一個皇帝,都要喝彩了。勢均力敵,這仗看起來很是過癮!雖然政事堂裡,土鱉佔據了優勢,在朝臣的群體裡,還是舊族的人比較多一點。考試上來的土鱉草根戰鬥力比較高,舊族出身的官員數量佔優,一時間大了個旗鼓相當。
顏肅之一張俏臉,黑如鍋底——他看到戰鬥已經從後往前波及到九卿那裡了,更坑爹的事,那個唐證道也被捲入了戰團。唐儀再不靠譜,跟親伯父也沒有仇,唐證道對他還挺夠意思的,他不能看著唐證道捱打不是?太子岳父將袖子一卷,手裡的牙笏左右開弓。
顏神佑見狀,站了起來:〃你們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將他們分開?!毆鬥的都記下名字!這是要造反麼?!〃武將們頗以為憾,眼看著侍衛們一擁而上,將毆鬥的官員撕了開來。殿中御史來記名字,整整記了三頁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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議是議不下去了,只好暫時散會,政事堂跟著顏肅之開小會,討論怎麼處理這兩頁名單。法不責眾,有時候就是因為責了之後沒人頂替。顏肅之雖然正值壯年,卻沒有朱重八的勞模精神,天下人才也少,連太學還沒有開課,連個預備役都沒有。這種情況讓顏肅之更生氣了:〃都說說吧!要怎麼罰!〃三頁紙,近百人,集體降職?中二帝都覺得不妥了。
李彥道:〃不如記檔?〃
霍亥很恨地道:〃你也被記,我也被記,恰似誰都沒記!〃
顏肅之必要罰,顏神佑打了個哈欠:〃那就罰俸好了。一人罰一年的俸祿,正好補貼太學貧寒學子。〃
這個主意不錯,顏肅之的眉頭舒展了一點。又對米摯反對科舉之事,產生了深深的厭惡。當面不好說,心裡卻在想:早晚找個理由讓你滾蛋!米摯卻一身正氣,覺得科舉實在是大大地不好,以人品取士通行數百年,也不見有什麼不妥之處。縱使以人品取士,如果有出身寒微的人,真的各方面素質過硬,不是也有被舉薦的麼?天子既然分派了地方官代天牧民,就應該相信地方官,相信他們會為朝廷舉才!
君臣交談數句,真真話不投機。顏肅之頭疼地問:〃還有何事?沒有就散了吧。〃
蔣熙當了半天的壁花,此時才慢吞吞地道:〃各地秋收陸續結束,刺史將要到京面聖。
顏肅之打起精神,道:〃知道了,各刺史未必在京中皆有宅邸,著……戶部吧,尋驛館妥善安置。〃然後給都兒子和閨女使了個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