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宜再與阮賊再打一場大仗的。”
山璞道:“你若有道理,便召了諸將來分說個明白,也好安定軍心。”
顏神佑道:“好。”
此時顏神佑部、山璞部、顏淵之部與後到的海平潮部、韓鬥部皆聚在大河兩岸。各人麾下將校加起來近百,顏神佑索性命人置酒,請各人來飲慶功酒,趁機向諸將說明安排。蛇無頭不行,可只有頭也不行,終歸還是要將士出力的。
各部接到顏神佑要請大家喝酒的訊息之後,都憋著一股勁兒,有些人甚至打算趁著酒醉,問一問顏神佑到底是個什麼意思。總歸顏神佑自己也不能不要功勞吧?李今看著又不會死,就算死了,也不是顏神佑這邊的問題。李今一沒求救,二也堅持到現在了,怎麼看也不用顏神佑這麼熱心去救命。
一個個穿戴整齊了,相約往大帳去。路上遇到了熟人,彼此交換著眼色,也有接頭接耳的,也有面皮直抖的。心照不宣地搞了一回串連。
大帳可盛不下這麼多人,席面一直襬到了大帳外面。也沒人計較自己靠前靠後的問題,都想趁著大勝計程車氣,一鼓作氣北上。在大家的心裡,真是恨不得馬上就兵臨城下,第二天就搞死阮梅,然後天下大定,大家都是大功臣了。越想心越熱,恨不得現在就衝到顏神佑面前,跟她說:“打吧!”別管李今了。
這樣的情緒互相影響著,到了大帳前,諸將都有那麼一點點冷靜。顏神佑分明能夠聽得到他們因為細微的動作而發出的聲音,近百號人,一眼掃過去,倒有一半兒臉上的表情不是那麼純然的歡喜。
顏神佑心裡有數,也不點破,先讓擺上桌子。也沒什麼太精緻的飲食,烤肉燒酒倒是管夠。顏神佑不動,別人也不敢先動,都眼巴巴地看著她,等著她說祝酒辭,然後大家拼命喝醉一點,酒蓋住了臉,才好胡亂說話。
顏神佑卻與眾人盤算的不一樣,先不祝酒,而是說:“今天雖是慶功,我卻有一言,要諸將靜聽。”
場面安靜了下來,亂飛眼色的也不飛,巴巴地看著顏神佑,盼著她收回成命。
顏神佑道:“等會兒你們都吃酒吃得醉了,我再說什麼,你們怕都記不得了。”
諸將一齊道:“怎麼會呢?只要我等人還沒死,殿下說什麼,我等都記得。”
顏神佑微一笑,目光掃過眾人,道:“那我說的,你們都記好了。”
諸將屏息,聽她說的什麼。顏神佑道:“吃完了酒,回去說與士卒,只要想打,仗永遠打不完,不要急在一時。偽陳之都,城高池深,強攻,要用命來填。你們不怕死,我還捨不得這麼多好兵死在大捷之前呢。再者,偽陳與旁處不同,百姓多心向之,急功冒進,後方不穩,也是大患。”
山璞知道她是想說服眾將,與她一搭一唱,給她遞話:“即便如此,駐紮在此就是了,何必再西進呢?李太僕也不是拙人,防守還是可以的。”
顏神佑道:“你是真不知道,還是逗我呢?我這兒圍著偽京,那頭常恢悄悄兒地背後給我來一下子,阮梅再出城來個夾擊,我不得虧死。隔河西望,常恢跑了,李今三天之內都不一定能發現。等他發現了,再渡河,黃花菜都涼了。”
顏淵之留意觀察著部將們的神情,發現他們的情緒穩定了一些,也跟著山璞一起抬轎,問道:“這樣不會耽誤事兒麼?”
顏神佑道:“也沒什麼好耽誤的,來回不過一個月的功夫。”
顏淵之道:“到時候各部如何佈置?”
顏神佑道:“四面合圍。”多簡單呀,你們一人圍一面城牆,先攻下的就是頭攻,夠公平吧?
這樣……似乎也可以。尤其如果真的正跟阮梅打得熱鬧的時候,常恢一支奇兵殺到,那可就坑爹了。
諸將接受了這個解釋,開心地喝起了酒來,顏神佑與顏淵之對了個眼兒,一點頭,舉杯祝酒。行軍打仗的時候是禁酒的,大家早就饞了,眼下給敞開了喝,一個個也都不客氣了起來。顏神佑等他們喝的沒有灑的多的時候,就知道他們的酒已經夠了,命散席。
諸將醉醺醺地走了,主將卻還很清醒來的,他們又開了一個小會,制定一下計劃,同時也說一說不好跟諸將說的打算。
顏淵之喝得少,也沒什麼人敢灌他的酒。擦了一把臉,喝了一碗醒酒湯,顏淵之就又活了過來。看顏神佑閉著眼睛坐著,便直接問道:“二孃,還有什麼事情?”
顏神佑睜開眼睛,對顏淵之道:“這麼多人馬,一齊西進,也未免太看得起常恢了。”
顏淵之來了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