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他已讓人百般探查,那黑狼崖與天地橋之南的具體情形。可卻收穫寥寥。在黑狼崖服刑的那些離塵金丹,都不敢太過深入,莊無道與叄法等人,也不願這些人冒太大風險。
此時的離塵,每一點實力都彌足珍貴。
所以再沒有比三足冥鴉更合適的選擇,要查知極南惡地中的具體情形,只有身為禽族一脈,遁術超絕,戰力驚人,又與他心念相系的三足冥鴉,才能勝任。
“我擔心的不是墨靈,而是劍主你——”
劍靈話才說到一半,就又止住,只見莊無道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就知曉這傢伙心意已定,也就不再勸說。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就有一場大戰,甚至一個不小心,就有殞身之危。
莊無道卻在這最關鍵的時候,將能為自己代死保命的靈寵,遠遠丟到南去方。
只是單純的自信麼?只怕未必。
是因劍主自己,也無全身而退的把握吧?她能感覺得到,莊無道這一戰的決死之心。是認為哪怕有墨靈在旁,也幫不了他太多,反而可能會被自己連累——
也確實如此,在那等身陷重圍的環境,一旦被人困住無法脫身遠遁。那麼一兩次的代死神通,根本就無濟於事。
他的這位劍主,嘴上雖是無情面硬,然而心裡面,卻是比豆腐都強不了多少。
最初時只是把三足冥鴉,當成自家的救命代死之物。可到如今,莊無道卻又無法辦到。在真正的兇險到來之前,就將三足冥鴉遠遠的支開。
隨即劍靈又為不久之後的翡翠園之戰,憂心起來。莊無道直到現在,都無什麼動靜,看來真是不準備動用離塵宗的力量。謹守節法遺言,離塵弟子絕不輕易踏過江北。
按說這種極端兇險,等於自尋死路般的冒險之舉,劍靈該勸阻才是。她卻並不準備這麼做,只因她也知曉,這時的莊無道,已經站在他修行道上的又一個關口。
這一戰,既是為斬卻執念,也是為斬卻‘自我’,為戰勝自身。是莊無道,必須經歷的一個劫數,也是一個必須遇過的階梯。就似那日,越城之時的長街血戰一般,無可避免。
所以自己與其勸阻,倒不如全力以赴的相助,使莊無道在大戰之前,更添幾分把握。
類似天生戰魂這種魂體,一旦生出了戰意,可沒有那麼容易打消,必要戰而勝之,才可跨過門檻,更進一步。
強行壓制,反而不美。勸莊無道打消念頭,或者能安然避開此劫,卻會遺留大禍,日後更為兇險。
“唔~!”
莊無道卻在此時突然一挑眉,看向了半月樓的東南一側。見那天空中翻滾的劫雲,正在不斷的擴增著。聲勢浩大,不遜色與他當年結丹只時。
是聶仙鈴——二百九十七日,已經進入第四個轉劫了麼?這歲月流逝,可真是快。距離師尊大葬,轉眼就有一年了。
希望自己再次返回離塵之後,他這師妹,可以如其所願,九轉結丹。
——也希望自己這次被行,能夠將這段仇怨,真正了結。
……
時入九月,就在墨靈南下南方惡地不久,莊無道也突然離開了離塵本山,將自己的法駕移至到更接近中原的江南道宮。
此舉頓時另整個天一修界幾乎所有人,都在猜測了莊無道的用意。結合北方的訊息,料來這位莊真人,不是為翡翠園內遺留的上古珍藏及古戰場內才能生長的靈珍,就是為那即將進入翡翠園的貞一。
不過首先感驚慌失措的,卻是離塵門內。十日之間,叄法與極法等人陸續敢來勸說,甚至弘法也暫時打消了前往黑狼崖的念頭,卻都被莊無道笑著應付過去。
與燎原寺清算前仇,他們並無意見。石靈佛窟一戰還有之前乾天宗屢次三番的逼迫,離塵宗上下,都對三聖宗積累了不小的火氣。總需對那燎原寺回報一二,才能告慰節法的在天之靈。
叄法等人接受不了的,是莊無道意欲孤身北上,拋開宗門,獨自深處險境。而在諸人眼中,此時的離塵宗內,任何人都能出事,只有莊無道,不能有任何意外。
勸說十日無果,大靈燕氏的使者還有赤陰城的鴻德真人,亦紛紛到來,打探莊無道的真正意圖。
不過莊無道卻守口如瓶,只說自己之所以來此處,只是為觀藏玄大江之景,感悟劍術而已。若真欲對貞一動手,豈會不在宗門內無有任何動作安排?
這些話,令幾位元神修士半信半疑。不過叄法幾人都親眼見過,莊無道那將整個藏玄大江水脈融於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