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那夢靈上仙,一雙顧盼生輝的眸子,此時卻似是要噴出火來。無盡的痛心,無窮的惱恨,俱都含蘊其內。
“到底發生了何事?需要你們師姐妹,刀刃相向,生死相搏?”
雖在質問著,夢靈的意念,卻是自始至終都在鎖死著素寒芳:“最好是給我一個理由!否則我雪陽宮的門規,就是為你等而設!”
哪怕眼前這位師妹,乃是她最疼愛,也最寄以厚望的後輩,可若不能為這次之事,給出一個合適的厲害,她也定要重重懲戒。
“我雪陽宮如今已是江河日下,覆亡無日。那南方蒼茫,魔焰滔天,一旦大軍北上,便是我等正道大劫。爾等難道還不知厲害?不能精誠協作,共應強敵。難道真要讓天下諸宗,看盡我雪陽宮笑話不成?待那蒼茫魔主,將我宗道統斷絕才肯甘心?”
那寒凌亦是一聲冷哼,似是在強壓著怒意,接著又覺古怪,遙目四望:“奼陽何在?”
殤雪心中微凜,欲言又止。素寒芳卻是神情坦然,頂著二位上仙的目光,平靜答著:“十息之前,奼陽她已死於我劍下。”
那夢靈的目光,頓時一變,更顯凌厲,如刀一般,僅僅注目著下方的少女,聲音嘶啞:“是誰給你的膽量,對同門下此毒手?宗門嚴禁同門相殘,奼陽她與殤雪,到底是因何事,要令你刀劍相向?”
“何事?”
素寒芳掃了眼前三人一眼,而後唇角嘲諷的挑起:“她二人培植出售人元草,被寒芳人贓並獲,不知這理由可夠麼?”
第一二二九章糾纏不休
“她二人培植出售人元草,被寒芳人贓並獲,不知這理由可夠麼?”
隨著此言道出,周圍千里,頓時是一片死寂。夢靈與寒凌二人的一腔怒火,都全數窒在了胸膛之內。
二人只是在元神感知危兆之後,經由靈界洞天,從南方匆匆趕回,其實並不知此間,到底發生了何事。又是何等樣的危機,使二人心血來潮,難以自抑。
可在此時想來,除了那人元草外,大約也不會有其他的緣故,可令素寒芳不顧多年的同門情誼,對殤雪翻臉想象,將奼陽當場斬殺。
整整半晌之後,夢靈才從震驚中回神,收拾了番心緒,而後目光遊移,落在了殤雪身上。
“此言果真?寒芳所言人贓並獲,可有不實之處?”
此時此刻,即便是智慧如她,也不知今日的局面,到底該如何處置為好。
然而素寒芳既已道出此言,那麼這些話她就不能不問個清楚明白。
哪怕明知此事,大約不會有假。
“師妹之言,真實無虛。我與奼陽交易人元草時,被她親眼所見。”
殤雪一聲暗歎,卻知此事自己根本就抵賴不得,朝著夢靈寒凌二人,盈盈拜下。
“殤雪經營人元草已達千載,殘害生靈無數,行徑類同魔修。自知罪孽深重,有愧師門,今日特向二位上仙請罰!哪怕就此道消隕滅,亦心甘情願。”
夢靈那吹彈可破的臉,卻是微微抽動,胸中波瀾起伏,難以平靜。
而旁邊的寒凌上仙,亦是一陣沉默,隻眼神不斷變幻著,顯示著其心緒也並不平靜。
有心將此事壓下,然而看那素寒芳的神情,卻分明是有著不依不饒,定要追根究底之意。
這個宗門上下皆寄以厚望,看重有加的宗門聖女,怎就如此不知事理?定要把這事端,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若只是一個奼陽身死,二人都無所謂,此女也罪有應得。然而殤雪不同——
之前就已感覺此女的心性,可能有些問題,太過剛直。卻沒能想到這素寒芳,會不顧大局至此。
“你糊塗!即便殤雪與奼陽有錯,也自有宗門法堂處置。素寒師妹你私刑動手,這又是何道理?擅自斬殺同門,此亦為不赦之罪。”
沉思半晌,都仍拿不出妥當之法,夢靈驀然一揮袖道:“殤血參與人元草案,罪不可赦,可隨我回法堂,由宮內諸長老議罪。至於寒芳你,亦需拘押,待問清一切詳細因由,再做處置!”
此時她本能的,就想到了拖延之策。短時間內拿不出萬全之法,那就拖下去,拖到出現轉機之時。只要能關起門來處置,就可將所有的影響都降到最低。
也就在此刻,一道清柔如泉般的聲音,遙空傳至。
“師姐你何需如此動怒?”
此間幾人都不用回望,就知這來者,必是雪陽宮掌教原陽仙子無疑。
聲出之時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