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間,已有云泥之別,所思所想,亦是迥然兩異。若師姐還心存奢望,必定要遍體鱗傷。”
“與你無關!”
北堂婉兒一聲悶哼,心緒也已漸漸平復,面色卻依然冷峻:“我北堂婉兒如何,也用不著你來多嘴。”
“忠言逆耳,一向如此,你不想聽也就算了。”
夏苗一笑,從善如流,接著又眼神感慨的,看著那道山巔:“說來也真是叫人難以置信,你我這幾年間出入半月樓,也有十數餘次。何時曾想過,給你我二人端茶倒水的那小小靈奴,有一日,居然能高據你我之上?據說師姐你,常為難此女?”
說至此處,夏苗面上,已滿含玩味笑意。
北堂婉兒深吸了一口,強壓著一拳將夏苗轟碎成渣的念頭:“有沒有人曾對你說過,有時候你這人,極討人厭?真以為有莊無道護你,我就拿你們夏家無可奈何?”
“豈敢冒犯師姐虎威?”
夏苗無奈,也知適可而止之理。不過深邃的眸中,隨即又顯深思之色:“我現在只想知道,那個女孩,到底還剩多少歲壽?”
北堂婉兒亦是挑眉,這也同樣是她最疑惑不解之事。身具那種病症,本該無有修真問道的希望。
而周圍處,隱隱傳來的爭論聲,似也正議及於此。
“五年前那一次館試大比,當真是英才輩出。那莊無道,莫問,李昱,無不是萬中選一,如今還要加上這位聶仙鈴。”
“師門內那些金丹長老,莫非都是瘋了?這樣的罕世英才,居然只是靈奴,要開革出離塵門下?”
“那明翠峰,難道都是有眼無珠之輩?一個莊無道就已夠了,似聶仙鈴這等稀世璞玉,竟然也不願納入門牆?”
“當初將此女拒之門外的,我記得是殘楓師叔?”
“爾等不知詳盡,莫要妄言!此女身具三寒陰脈,壽元不超十載。殘楓師叔不納此女,自然有其道理。”
“三寒陰脈,嘿!既然是三寒陰脈,此症不愈,終究是空!”
“卻也未必,我看此女生機充盈,紅光滿面,真不似死期將至之貌。”
“三寒陰脈?我曾看過醫書,身具三寒陰脈之人,一旦歲過二十,必定面有陰線,氣血兩虛。可此女臉上,卻仍有紅潤血色,難道醫書中的記敘,其實不對?”
同一時間,離塵山側,絕軒居救死樓前,此時也有一個女子,在遠處眺望著道業山巔。
哪怕遠隔著一座山,數十里外的身影,看起來比之塵沙也大不了多少。
然而在道法加持之下,少女的眼內,仍能清晰映出,遠處道業天途上那個的曼妙身影。
“不可能,絕不可能。三寒陰脈這樣的絕症,怎麼可能痊癒?”
“可是這又如何解釋?面無陰線,氣血健旺,這根本就不合醫典。”
少女喃喃自語,眼神亦掙扎不定,似有遲疑,又含期冀。
既已是死症,為何還要闖道業天途?
可那人醫道過人,不管此女是否打通了三寒陰脈。赤陰城羽旭玄身中的羽蛇化寒毒,在他手中成功驅逐,這總是真的——
令天一界內都束手無策,無人可解的寒毒,那人卻偏能化解。
——可若向那人求助,絕軒此處,就是恩義兩斷,再無回圜餘地。
回望了眼身後,少女忽然猛一咬牙,身影非空而起,直接往離塵山巔的方向,疾飛而去。
炎蠱噬毒之法,效果微乎其微。事已至此,難道讓她眼看著宇文元州,就此死去?無論如何,她都要試上一試!
……
殿外喧囂之聲鼎沸,離塵正殿之內,卻又是另一種情形。所有金丹修士,此刻都死一般的靜謐,無不面色肅穆,眼神凝然。使得這大殿內,氣息壓抑低沉到極致。
皆有明悟,當聶仙鈴踏過最後一級石階的一刻,就是圖窮匕見,金丹大會分出勝負之時。
不知為何,聶仙鈴在前八百多級石階,步伐都是輕快利落,每一級都未停留朝過百息。然而到八百八十八級之後,速度卻驟然間緩落了下來。
每一步往上,聶仙鈴總會頓住腳步,然而後就在石階之上,陷入深思,久久不曾動彈。
有時間長達一刻,甚至半個時辰,有時間則僅僅三百息。兩個時辰過去,聶仙鈴卻依然只越過三十餘級。
“這道業天途,果然有些意思。尺有所長,寸有所短,人與人之間,也有不同。這裡她用時,卻要比你更多數倍。”
司空宏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