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期來世善報,榮華富貴。總體是勸人向善,然而自居正統的小乘佛門,則是‘不修來世修解脫’,認為佛門的目的,是求解脫,是彼岸,而不是來生。
除此之外,甚至還有‘口唸佛號,就可成佛,可以往生淨土’的荒唐之言。
所以昔年無量真佛成道之時,有魔頭曾發誓願說:“到你末法之時,我叫我的徒子徒孫混入你的僧寶內,穿你的袈裟,壞你的佛法。他們曲解你的經典,破壞你的戒律。叫那真經難顯,偽經流傳——”
那時無量真佛久久無語,只能默默垂淚。
故而所有小乘佛徒,對於大乘佛門的教義,尤其痛恨,也極其警惕。
自然這些,都是雲兒的一家之言。其中到底有何究竟,莊無道並不知曉,雲兒平時也不會與他談太多佛門之事。
只是莊無道隨即就發覺,那法智說話時,周圍這幾人的目光,都是虎視眈眈的看著自己。
頓時就明白了過來,這幾人明是為鎮龍石與龍鬚菩提,然而卻也絕不會將他放過。再看那司馬雲天,殺機滿溢。只怕目的自始至終都是自己。
之所以首先對智淵動手,只怕還忌憚他的不動明王印法,以及手中的大楞伽經。
不動明王印法可攻可守,亦可為旁人加持佛法。有智淵在,他與燕鼎天的戰力,至少可再提升三成。
“死在這裡?”
燕鼎天嘿然笑著,聲音彷彿是從牙縫裡吐出來,森林幽然:“是否也太不把我們三人,放在眼中。要留下鎮龍石與龍鬚菩提,就憑爾等?”
“是麼?”那法智:“然而我等豈敢?三位一位鎮龍寺未來菩提堂首座,一位大靈國最有希望繼承皇位的皇子之一,最後一位,更是穎才榜上第一人。若無把握,法智豈敢動手?”
燕鼎天還欲再說些什麼,莊無道卻已插口道:“智淵他已中毒,怕是戰不得了。”
“智淵?”
燕鼎天聞言一驚,轉目看向了智淵。只見後者身周,雖是佛光熾燃,然而那臉上,已經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黑灰之氣。
“是蒼冥蛾毒。”
那蒙面金丹微一探手,就又取出了一枚銀針:“中者若一刻之內不能化解,哪怕是築基修士,也要化為灰沙。尤其在這死靈之地,更是無救。我聽說莊小友也擅長醫道,想必是深知此毒之能。”
燕鼎天的面色鐵青,目光向莊無道求救,卻只見莊無道眼神凝重的微一頷首。
頓時就明白了過來,這幾人之所以願意與他們在這裡廢話,並不急於動手。只是在等待智淵支撐不住,毒發之時。
“二位絕無勝望,若燕玄皇子能將那鎮龍石留下,我法智可以做主,放你一條生路——”
那法智的話,正說到此處,卻又聽轟的一聲震響。抬目望去,卻是莊無道御使著那雷杏劍簪,悄無聲息的在洞頂之上,挖出了一個窟窿。
那裡本就因方才的大戰,震得泥土鬆軟,甚至坍塌了部分。此時被莊無道挖去支撐之後,又大片的垮塌,將這地下宮殿與上一層徹底貫通。
法智不禁皺眉,而後就見莊無道又前行一步,站在了燕鼎天身前:“智淵的毒傷,耽誤不得。你可帶他先走,這裡由我來吧。”
“無道?”
燕鼎天楞了楞,這才發現莊無道,竟然是自始至終,都鎮靜自若。哪怕明知智淵的毒傷,也沒半點的惶然慌張之意。不動聲色,就為三人經營出了一條退路。
此刻站在了他身前,氣勢有如淵渟嶽峙,沉穩如山。
“由你來?”燕鼎天不禁苦笑;“今日之事由我而起,也是我那枚‘羽靈劍遁符’將你們帶到此處。即便要有人斷後,也該由我來。如莊兄有什麼好歹,我怎過意得去。”
那法智並不說話,也並不動手,只饒有興致的看著三人,似是看戲一般,滿含戲謔。即便上方的通道打通了又如何?一個傷患,一個幾乎底牌盡出的皇子,又能從他們眼皮底下,逃到哪去?
一個莊無道,又能阻攔住幾人?
“燕兄你能攔住這裡幾人?又可有把握全身而退?”
莊無道說話時,已將葉真那雙金絲拳套帶在了手上,氣勢愈發的沉穩,似如磐石,又似蒼松。
他卻也不是真的就高風亮節,重情重義到,甘願為這二人捨生赴死。只是心中明白,這法智與司馬雲天,斷不會容他輕易離去。
心裡也確實不願見智淵這和尚,就這麼死在這裡。之所以說出獨自斷後之言,其實還是順水推舟居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