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涵不禁杏眼圓睜:“是他,莫問!怎麼會是莫問?你敢害我?”
說到最後四字,更是厲聲喝問,聲震殿堂。恨不得將滿腔的憎恨不解,盡數宣洩。恨那莫問的陰毒,又不解莫問為何對自己出手。
可笑那一日,自己還在心裡嘲笑此人的愚蠢。可真正愚蠢之人,卻是自己。
“莫名其妙——”
雲靈月一聲輕嘆:“你說我離塵宗栽贓陷害於你,這又是為何?你葉涵是我離塵真傳弟子,沒有緣由,誰會來加害於你?你說是莫問師弟他對你動的手腳,不知可有實證?你現在說這些,能有什麼用?也想拖人下水麼?”
葉涵的身軀,頓時一僵。是了,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自己立身不正,現在無論說什麼,別人都不會信,不能信,又或不肯信。
只覺渾身冷透,然而當她無助的遊目四顧時,卻四下無援。便是那重陽子,守如守善,也都紛紛把目光避開。
此刻這廳內,也有更多的聲音,傳入她耳中。
“真是魔修麼?這就棘手了。”
“是已經完了!之前那莊無道哪怕不是魔修,這次也要栽在乾天宗手裡。現在——”
“本來就沒有實證,如今出首之人本身就是魔修,就更無道理,離塵宗自可說她是刻意栽贓陷害,也可說乾天宗不辨是非,仗勢欺人。”
“乾天宗的如意算盤,怕是行不通。這次怕是興師動眾乘興而來,丟人現眼敗興而歸。”
“這離塵宗,好生了得。”
“佩服!”
“說不通,根本說不通。此女本就是金丹修士,又何需赤靈三仙教的魔種?”
“魔修一道的事,你我怎能清楚。或許她已被心魔所趁,或者另有緣由,也可能是離塵宗栽贓陷害。可問題是現在,她已沒辦法說清楚。”
“不敢起誓,就是心中有鬼。無論如何,此女之言已不足信。離塵宗已可脫身了——”
雲靈月的唇角,也在這時微微挑起,笑容意味深長的問著:“葉涵師妹,你說你不是魔修,那又為何與赤靈三仙教有勾結瓜葛?或者是另有緣由,被人指使?若是肯說清楚,我離塵宗不是不能為你洗清冤屈。”
話音未落,那守如就是重重的一聲冷哼,目中火焰燃燒。
葉涵的身份來歷,雖未明示於人,然而這廳內諸教之人,誰不心中有數?知曉其是太平道門下?
這雲靈月,分明是欲借葉涵之口,倒打一靶。
溫明散人也笑:“此事我也好奇,若真有人在後指使,不妨說清楚。天道盟可護你性命無憂,只是這身修為,可能保不住,不過依然可有幾十年壽元逍遙,你覺如何?”
身屬天道盟,此來又代表著大靈皇室,若離塵宗能趁此機會,給太平道乾天宗上點眼藥,撕下大義面紗,他是樂見其成。
那葉涵卻是鐵青著臉,渾身冷顫,口中也不斷的‘咯嘣’作響,眼神暗晦不定。
本已將莊無道離塵,都逼到了絕境,那時她是何等的得意。近百年潛伏,終於可以迴歸太平道,不用再日日提心吊膽,可以藉助太平道提供的豐厚‘報酬’,身晉元神。
可一瞬間風雲突變,她現在整個人,都已被打下了萬丈懸崖,反而使自己落入死境。
目光繼續注視著守善守如,只見這二者,都是沉默著,未有為她說話之意。
葉涵心念,已徹底被絕望吞噬。不過至始至終,都是牙關緊咬,一言不發。
雲靈月只看她神情,就知無望從葉涵的口中挖知真相,不禁再次搖頭:“冥頑不靈!你倒是忠心耿耿,不過也真是使人心寒。如此說來,與那赤靈三仙教勾結,師妹你並無異議?”
那語中‘心寒’二字所指,在場幾乎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太平道分明已將葉涵,視為棄子麻煩。所以不敢有一絲半毫的助力,以免落人話柄。
今日之事,因‘誅魔’而起。若說真是被離塵倒打一把,大靈皇室,未必就不會順勢出手,興師問罪於太平道。甚至三聖宗,哪怕再怎麼不情願,也要順應大勢,參與其內。
那時雖未有滅教之憂,卻必定損失慘重。說不定要丟棄三四十國,來平息諸教之怒。
“卑鄙!”
葉涵絕望之後,反而真正冷靜了下來。目光掃視著諸人,重陽子,守如,守善,最後是自信從容的雲靈月,老神在在的莊無道。而後她的口中,驀地一絲黑血溢位。
雲靈月頓時瞳孔一縮,皺起了眉。自碎金丹,元神寂滅麼?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