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古月家與夏氏,若是對我們青衣堂下手,卻也是折了北堂家顏面。北堂家的人,難道會坐視?”
“都是刀尖上打滾的漢子!成則左擁右抱,華宅美妾。只需幾年,眾兄弟都能置辦一份家業,日後坐享富貴。敗了也無妨,人死卵朝天。真是沒了性命,也是我運氣不佳!怪不得誰人!”
“若有機會,那我劍衣堂,就是北城一霸!只在這條街上混著,沒人瞧得起。”
林寒眼珠一轉,也笑著道:“我也是這般想!我們佔了玉涴街,遲早要與那什麼鐵刀社,烈斧堂起衝突。一場打下來,也多半死上二十好幾。越城裡人命如紙,實在不值錢。除非是我劍衣堂雄踞一方,無人跟惹。”
卻是想著莊無道留下來,有北堂家照拂,與那幾個世家弟子爭奪,總比去闖道業天途好些。
他曾特意打聽過,那離塵本山的道業天途,根本就是條絕路死路。百人未必能有一人活下來。
莊無道則深深皺眉,他沒想到眾人議論,最後竟會是這樣的結果。
此時就連王五,也面色變幻,陷入沉思道:“我倒是想不搭理那北堂家,然而只恐我們剛回絕,就要被那北堂家滅了滿門!北堂家的人,豈會是善罷甘休的性子?”
雖不可能如王五說這麼誇張,北堂家再霸道,也做不出這等事出來。然而廳堂之內諸人,卻都是毛骨悚然。
北堂家的兇名,可是這幾年個十幾件死傷百人的慘案,積累而來!
光是在城外,北堂一族就駐守有六千守礦的私軍,比之城中官軍還要精銳!
“富貴險中求,這句倒是深合我心。”
秦鋒突然笑著起身,開朗大笑:“諸位兄弟既無異義,那件事就這麼決定下來,不過想讓我們家無道給他們賣力,卻還需再談談條件。總不至於這幾萬兩銀子就打發!總需能儘量保住我們兄弟性命無憂才好,無道你以為如何?”
目光直直的朝著莊無道盯來,內中卻是苦澀之意居多。其餘人視線,亦紛紛望來,十人中有八九都是眼含期待。
莊無道暗暗搖頭,財迷人眼,權惑人心。北堂婉兒這一手,卻是徹底斷了他的後路。
略略沉吟,莊無道就不再遲疑。大比名額他確實意動,也不矯情,走了過去,從那些木箱中取了銀絲內甲,以及那張寶禁符,加上幾瓶丹藥。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大比之爭,雖是用不上靈器,卻需防他人出手暗算。這件內甲,乃是保命之物。至於這寶禁符,無論是用來強化他的‘破甲錐’全套,還是這套銀絲內甲,都很是不錯。
至於其餘,莊無道是一件不去,直接一拂袖道:“剩下的這些,最好是暫時封存,談妥之後再讓兄弟們都分了。我只有一句,這次風波險惡,說不定就是有滅門之危。最好是都與兄弟們說清楚了,若是不願丟了性命,可讓他們離開!”
北堂家說是給他的禮金,莊無道卻絕不可能這麼獨吞。說不定眼前這些銀兩財貨,就是在場諸人的買命銀子。
這件事就算是這麼商定,然而聚在正堂裡的眾人,卻仍議論到深更半夜才結束。議的是如何繼續招兵買馬,如何招攬實力強勁的武者。之後將這裡幾十個木箱裡的東西搬走,又花了半個時辰的時間。
直到子時,廳堂內之人才紛紛散去,只剩下秦鋒與莊無道二人。
“他們與你我不同,在城裡幾十年混下來,都是窮怕了。眼裡只有銀子,女人,再加一點小權勢。至於自己能活多久,都不放在心上。手下那些兄弟的性命,就更不在乎。城裡多少人衣食無著?還愁找不到人去送死?可能要到人老了,才會想要安安生生的過日子。”
秦鋒泡了一壺茶,細細品茗著。這是三年前,秦鋒養成的習慣,如大財主一般的氣度。
莊無道在旁則暗暗腹誹,秦鋒用的茶葉,才三文錢一兩,最便宜不過。也虧他能喝的如此津津有味。
“我知曉!我與他們,與你,都不同。”
秦鋒笑了起來,是不同!莊無道在市井中搏命,只是想弄到足夠的丹藥銀錢用來習武,以此為階,踏入修行之途。
薛智和連九是為銀子女人,而他秦鋒,則是為出人頭地,更欲為這諸多兄弟成家立業,日後能有些閒錢養老,不使後代子孫也似他們一般,如狗乞食。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有如莊無道這樣的資質,能夠成為練氣修士。
他秦鋒雖也是五品的修行天資,卻有自知之明,也沒莊無道的志向。這一生都沒指望能突破築基,只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