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無道不禁動容,知曉秦鋒說的‘信你’並不是他斬殺沈林虛極等人之事,而是相信他莊無道的人品,並非是有意欺瞞。對他的信任,仍舊毫無保留。
胸中的憋悶之感,頓時一鬆,莊無道也微微笑了起來。
這一生能得此佳友,實是三生之幸!
……
半日之後,恰值初晨之時,莊無道在越城內一處碼頭上,送別了秦鋒。
沒有了沈林等人的追捕逼迫,秦鋒離去之時,也就不用那麼倉促。直到將越城的手尾徹底處理乾淨,秦鋒這才登船。
說來命運當真奇妙,兩日前秦鋒還在越城之外,送離莊無道。而兩日之後卻反過來,輪到莊無道,把自己這位生死兄弟送走。而這一次,可說是生離死別,也不知何時才能見面。
莊無道自問做不到絕情絕性,也知自己日後對手,定然不是什麼正人君子,會不擇手段。
那麼要不想連累秦鋒等人,也就只能離他們遠些,日後越少聯絡越好。
不過在秦鋒臨走之前,莊無道卻將那枚儲物鐲,連同裡面的蘊元石及各種天地靈珍,一股腦全送給了秦鋒,準備讓秦鋒帶走。
只留下兩萬兩金票,加上那些從沈林一行人手中奪來靈器。
金票是北方大周的幾家錢莊開具,到吳越之後,只有極少的幾個地方能夠通兌,容易洩露行蹤。而那些靈器,也同樣是個線索,一旦被沈家的人知曉,很容易就聯想到沈林。只有蘊元石與那些天地靈珍,沒什麼標記。
記得雲兒曾說過,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價值二萬餘兩黃金的財富,對於秦鋒而言,可能非但無益,反而招惹災禍。
然而莊無道也是無奈,知曉這幾十年內,自己只怕都幫不到秦鋒等人。這些財物,是他最後能做到的。
秦鋒一向健談,這半日裡也絮絮叨叨,對莊無道說了無數話。然而到臨別之時,卻又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最後千言萬語,只化成了四字。
“兄弟珍重!”
莊無道鼻子一酸,差點掉下淚來,卻強忍了下來,也只淡淡道:“保重!”
而直到秦鋒乘坐的船順流而下,楊帆遠去。莊無道依然立在原地,眼神傷感悵惘,胸內則是一陣難以言喻的孤寂,許久都不曾動彈。
直到身後,幾股或熟悉或陌生的氣機,悄然靠近。莊無道皺了皺眉,回過了頭,而後就見北堂蒼空立在十丈遠處,朝他溫和一笑。
“幾日不見,莊小友修為愈發精湛了。”
第一百一六章從此兩分
北堂蒼空的言語間不只溫和,也無幾日前,莊無道離開北堂家時的敬而遠之,卻是多出了幾分熱情。
現在想來,這位北堂家家主,只怕是那個時候,就已認定了他並無進入離塵宗的可能。
北堂家財雄勢大,在東吳越城皆根深固蒂,訊息靈通。夏侯家與的沈林李崇貞的那些手段,瞞得過別人,卻必然瞞不過這位北堂家主。
甚至可以說,這位北堂家主是眼睜睜的看著,他莊無道自赴死地。
表面禮敬,甚至不惜拿出重金禮物,只是避免他莊無道被沈林帶回北方後,對北堂家心存怨恨罷了。對他真正的態度,實則冷漠不屑一顧。
那麼此刻尋來,是為與他重修舊好?
多半是已經知道了吳京道館內的一應變故,以及他身份的變化。
也對,一個未來的離塵宗秘傳弟子,元神境門人,已足可影響到北堂家在越城的勢態。
或者無法決定一族生死,然而只要入門之後,對吳京道館與東吳皇室稍微施加影響,就可狙擊北堂家,在松江的如日初升之勢。
就是不知,不久前溪靈谷內的那場大戰。這北堂蒼空又是否知曉?
腦內瞬間閃過這些念頭,莊無道卻面色矜持冷漠的點了點,語氣也是毫無溫度:“比不得侯爺,如今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登頂十二重樓。莊某這淺薄修為,豈能與您相比?”
越城北堂家的家主,世襲東吳鎮東伯爵之位,不過極少有人這麼稱呼。莊無道不說伯父,而稱侯爺,卻是表達冷淡疏離之意。
旁邊不遠的北堂蒼絕頓時吸了一口氣,一聲微不可聞的嘆息。知曉眼前此子,已經與北堂家徹底離心。
北堂蒼空的面色也明顯僵了僵,顯出了幾分青黑之色,卻兀自強笑:“莊小友說笑了,老夫這一生能夠築基,就已經是萬幸。又怎及得上莊小友身為元神門人,未來的前程遠大?其實一日之前,老夫就想與莊小友再會上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