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和尚滔滔不絕地說了一大堆話,若兒卻咯咯笑著打斷了他,道:“大和尚,你究竟在說些什麼啊?我怎麼一點也聽不明白?”
不但若兒不明白,便是趴在窗外地上的鷹刀也是稀裡糊塗,不知那和尚究竟有何意圖。聽來聽去,那和尚語意所要表達的不外乎兩個意思,其一,非常中意若兒;其二,自以為與若兒非常有緣……
真是亂七八糟。無論中意也罷,有緣也罷,是一個參佛吃素的和尚可以對小姑娘說的話嗎?這和尚很有可能還是一個花和尚!不過話又說回來,若兒她幾時認識了這麼一位武功奇高、說話行事卻有些顛三倒四、不清不楚的花和尚?
鷹刀趴在地上胡思亂想,耳中卻聽那和尚笑道:“你可還記得當日在岳陽初見時,我說了什麼話?”
若兒似乎想了一會兒,道:“那麼久的事了,我哪裡還會記得?對了,當日你與楚伯伯為難,可見你不是什麼好人……你還是走吧,要不然我可要喊人了!”
那和尚嘿嘿冷笑一聲,傲然道:“喊人?在我眼中,這溫家猶如我家後院,我想來便來,想去便去……”說著,語氣突然轉為溫和,“小姑娘,當日我一見你面,便心生好感,只是彼時有楚天舒那小子和你在一起,我就算有什麼想法,當著他的面也不好意思付諸行動。可是今日卻不同了,不管你願不願意,今日我一定要你……拜我為師!”
聽到最後一句,鷹刀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拜師?這和尚是什麼玩意兒啊!敢將中原武林第一人楚天舒稱作“那小子”,卻低三下四地懇求若兒拜他為師……一定有病,不是他有病,就是自己有病!
“我不拜!”若兒斷然拒絕道,“你不是好人,我才不要拜你為師呢!再說,你是和尚,我拜你為師豈不是要出家當尼姑?我不幹!”
這傻丫頭,當真天真的可以……鷹刀在肚中暗暗好笑。知道那和尚的真實意圖之後,他自然不再為若兒的安全擔心了。
那和尚頗為尷尬,道:“這個……拜我為師是不用出家的。當然,能出家更好,出了家便能斷絕七情六慾,對修習本門武學會大有益處。不過既然你不願意,我們也不用勉強。至於你耿耿於懷我與楚天舒的那次比鬥,那你是誤會了。那次我們純粹是武學上的正常切磋,並不是我有意為難楚天舒那小子。”
“你說什麼,我便信嗎?我又不是三歲小孩!我曾經聽楚伯伯說起過你,知道你叫‘魔宗’苦別行,是江湖中頂頂厲害、數一數二的絕頂高手,但是,不管怎麼樣,我是不會拜你為師的!”若兒堅決道。
“魔宗”苦別行?
窗外的鷹刀聽了不禁倒抽一口涼氣,駭然欲絕。難怪他敢將楚天舒稱作“那小子”,難怪他敢視溫家如無人之境!想當年,苦別行縱橫天下之時,天魔教前任教主凌空行還只是一個剛剛嶄露頭角的武林新星,而楚天舒只怕還是個穿著開襠褲玩泥巴的小屁孩!
今夜栽在這樣一個出土文物級的老魔頭手下,至今還能喘口氣,真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
第九卷 夜泊秦淮 第二章 白衣魔僧
無論苦別行如何勸說,若兒總是不肯答應。苦別行危言恐嚇也罷,低聲下氣地懇求也罷,她一概以“不拜”二字回應。
到了最後,苦別行突然冷笑道:“我明白了,你不願拜我為師,想必是捨不得離開你情郎的緣故……”
若兒羞道:“什麼情……情郎?我和鷹大哥之間清清白白的,他也一直拿我當親妹妹一般痛愛,你……你不要胡說……”
苦別行嘿嘿一笑,道:“你這叫不打自招。我幾時說過你的情郎是鷹刀了?”
若兒又羞又急,道:“你……我……”
苦別行笑道:“聽說今夜是鷹刀成親的大好日子,而且新娘有兩位,鷹刀這小子果然豔福不淺,真是羨煞旁人啊!不過,遺憾的是情郎結婚了,新娘卻不是你……小姑娘,也許你和鷹刀之間的確是清清白白,鷹刀也真的拿你當親妹妹一般看待,可是你心中卻未必也拿他當親哥哥一般看待罷?”
若兒越聽越是心煩氣躁,不由道:“你……你不要胡說。鷹大哥英雄蓋世,是個頂頂了不起的人,他不嫌棄我,將我這個鄉下來的小丫頭當作自己的妹子一般痛愛,這已經是我的福分。我……我又豈會有什麼非分之想?”
苦別行冷冷道:“只怕言不由衷罷?”
若兒辯道:“我哪有言不由衷?我由衷……由衷的很!”
苦別行默默地看著若兒不再說話,在他目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