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門,雖說各個部門互不干涉自成一系,可只要是人都會有私心,各個部門互相之間會有爭寵的問題也是一種必然的現象。
是以楊四此番故意抬出“戰龍”大統領鍾長青的名頭,就是為了借打壓鍾長青的手段來討好賈鐸。這種政治手腕素來是楊四所長,有了機會豈有不大用特用之理?
賈鐸一聽不由笑容滿面,心中又是得意又是興奮,深覺楊四此人大可一交。說到底,楊四此人不但為人客氣、明白事理,最重要的是他是溫師仲面前紅得不能再紅的人,只要跟他打好關係,那麼對自己日後的前程可說大有裨益。
他樂呵呵地笑了一會兒,拉著楊四道:“素聞先生好茶,我那裡恰好還有一點御貢的碧螺春,先生幾時有空去品評一番?最重要是我剛剛接手府中雜事,有很多地方不甚明瞭,以先生大才,必能指點一二,還望先生不要拒絕。”
楊四在心中微微一笑,知道賈鐸此番無事獻殷勤,實在是有拉攏自己的心意,當下便笑道:“都是為溫家辦事,說不上指點不指點的,只要是我知道的必當一一說給賈兄知道。至於時間嘛!由賈兄自己定好了。對了,請問賈兄,聽說官府那邊來人了,家主正在應酬,不知現在情況如何?”
賈鐸一拍自己的腦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你瞧我,和先生聊得高興起來就忘了正事了。官府那邊的人已經走了,家主正在書房等你呢!先生,這邊請……”
說著,他親自在前面帶路向溫師仲的書房走去。
楊四連忙阻住:“賈兄,我自己進去好了,府裡雜事太多,你去忙吧!”
賈鐸猶豫了一下,笑著答應一聲,自顧自去了。
楊四目送賈鐸離開之後,方穿過大廳進入內院,來到溫師仲的書房門前,敲了敲門。
“是楊四嗎?快快進來。”溫師仲在門內笑道,從他的語音上可以聽出他的心情顯然不錯。
進去之後,兩人互相客套一番,楊四在椅上坐下,早有丫鬟端上茶點。
楊四等那丫鬟出去之後,笑著向溫師仲道:“家主特地叫楊四前來,未知所為何事?”
溫師仲擺了擺手,道:“這個等下再說。想必你也知道適才官府來人了吧?”
楊四點了點頭,道:“知道。這是官府必須要走的一種形式,昨夜的事鬧得那麼大,而且又是在城裡發生,官府方面於情於理都要給所有人一個交代。”
溫師仲呵呵笑道:“先生的心思果然敏捷,一猜便中。本來官府來人時我還在想該如何編造一個合情合理的故事搪塞過去,誰知那譚知府派來的人一見面就問我們溫家昨夜遭遇的盜匪是否還有活口,說他要帶回去審理。這下倒好,省得我絞盡腦汁編造理由了。嘿嘿,昨夜的生死一戰,到了官府的嘴中竟然變成‘遭遇盜匪’了,可笑啊可笑!”
楊四微微一笑道:“這是想當然爾。蒙綵衣要想救人,除了讓官府代為出面之外,沒有更好的辦法了。而官府出面要人,說我們溫家遭遇了盜匪,他們需要將剩下的活口帶回去審問,這的確是個既合情也合理的要求。如此一來,官府和我們溫家都有臺階可下,最重要的是對襄陽民眾也有了很好的解釋。”
溫師仲點了點頭道:“就是這麼說。不過這樣也好,我本來就在頭痛怎麼安置那些俘虜,放不得、殺不得,總不能關了他們養一輩子吧?著實令人為難。這次我索性趁機將那些俘虜丟給官府,既給了官府面子,也解決了我自己的麻煩。”說著,他頓了頓,用一種難得出現在他身上的誠懇語氣道:“這一次我溫家能闖過難關,論功勞,首推先生。先生為我溫家做了這麼多事,我真不知該如何感謝。嗯,我要送先生一樣東西……”
送我東西?溫老鳥良心發現了?居然會如此好心?
楊四一怔,正要開口拒絕,已被溫師仲揮手阻住。
“啪--啪--”溫師仲拍了拍手掌。
書房門被人輕輕推開,進來的是一位嬌俏可人的少女,身著一襲紫色錦裘,烏黑的長髮挽成一個髻子散於腦後,行走時低眉垂目脈脈含羞,雖算不上是絕豔之姿,也是難得一見的美女了。
她的手中託著一個紫檀木托盤,盤中似乎放著一柄金燦燦的鑰匙。
楊四大奇,溫老鳥莫非要送自己一把金鑰匙?有鑰匙便會有鎖,而需要用鎖來封閉著的物件必然是價值不菲了,尤其這把鑰匙是用金子所鑄……看己這次要發一筆不小的橫財啊,呵呵!
楊四心中好奇,臉上卻絲毫不動聲色,靜待溫師仲自己揭開謎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