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噴出一大口鮮血。
楚靈驚叫道:“鷹大哥,你怎麼樣?”
鷹刀氣若游絲聲音幾可不聞,緩緩道:“走……快走。”說畢,頭一軟,軟倒在楚靈背上,就此暈了過去。
卓夫人還待再補上一掌,身後曲洋已趕了上來。他厲聲叫道:“小姐,你們快走!”拳腳卻如狂風驟雨般攻向卓夫人,不給她半分喘息的機會。
楚靈一咬牙,道:“曲大叔,你們小心了。”一夾馬肚,身下的馬長嘶一聲,如飛般向前衝去,轉眼間消失在遠方薄暮之中。
雪兒嘴角掛著血絲倒臥在路旁人事不醒,而曲洋仍然大呼大叫著和卓夫人拼鬥,但身手顯然已漸漸慢了下來,頭上汗如雨下。
西方一片殘陽如血。
天際繁星點點,夜已全黑。
楚靈騎著馬不辨東西南北的一陣亂闖,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身後的鷹刀全無知覺,顯然已經暈過去多時了,他的身子也越來越重。好在他仍然兩手緊抱著自己的腰,否則經過剛才一番急弛,他恐怕早已掉下馬去了。
楚靈漸感力竭,終於在一條小溪澗旁停下馬來。她用力掰開鷹刀環抱住她的腰的手,先跳下馬,然後想扶鷹刀下來。誰知,鷹刀身高體壯,楚靈竟然扶他不住,兩人一起滾倒在地上。
楚靈吃力地扶起鷹刀靠在一旁的大石上,透過依稀可見的月光,見到鷹刀滿身是血,雙目緊閉,英俊的臉龐白得象張白紙一般,心內不由大痛,她望著鷹刀,不知不覺間已淚流滿面。
卓夫人這一記“流雲飛袖”直接擊中鷹刀的後背,勁力直達五臟六腑。雖然鷹刀已運功在後背防禦,但卓夫人的內勁何等厲害,輕輕鬆鬆就擊穿了他的護體內勁,看似是被卓夫人衣袖輕輕一拂,實際上和一個大力士用鐵錐在鷹刀背上狠狠一擊也相差無幾。
鷹刀受此一擊,雖然暫無生命之憂,但若不盡快得到妥善地治療,他就算不死,也得成為一個廢人。
楚靈由於自小多病,又出身武林世家,所謂久病成醫,她自然瞭解鷹刀所受內傷不輕,恐有性命之憂,但她素來養尊處優,身上從不帶什麼東西,自有人會給她打點一切,所以現在只有對著奄奄一息的鷹刀空著急,沒有任何辦法。
過不多久,鷹刀受夜間寒氣所侵,竟然發起燒來。若在平時,這些許寒氣對於身負內功的他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麼,但現在他身受重傷,護體內勁早被卓夫人一袖擊得四處潰散,又怎麼能阻擋這夜寒之氣呢?
鷹刀的臉色一時紅一時白,全身簌簌而抖。
楚靈覺著鷹刀有變,伸手在他額頭一探,只覺觸手發燙,知道鷹刀受了寒氣而發燒。當下也不顧男女之嫌,一把摟住鷹刀,希望以自己的體溫來助他驅寒。在她的心中,只要鷹刀沒事,便是自己立時死了,她也不會猶豫,更何況只是抱上一抱呢?
終於,鷹刀不再發抖。他輕輕睜開眼睛,望著楚靈微微一笑道:“你……沒事吧?”
楚靈心酸道:“我很好,我沒事。”
鷹刀閉上眼睛,嘆息道:“你沒事就好,這下我就放心了。”說畢,沉沉欲睡。
楚靈知道在這時候可不能讓他睡著,若是這時睡去了,也許他就永遠也不會醒了。她哭著叫道:“鷹大哥,你別睡,你別睡。你和靈兒說說話。說一說話你就不會睡著了。要不,靈兒給你唱首歌吧。”
說畢,楚靈幽幽地唱起歌來。歌聲婉轉,在黑夜之中倍感淒涼。
楚靈只覺懷中鷹刀的體溫越來越冷,生命彷彿在一絲絲地漸漸離他而去,楚靈的心也越來越冷,歌聲也越唱越低。
“思楚,你看,今晚的月亮好圓。”鷹刀突然睜開雙眼看著天空喃喃說道,眼中燃燒著最後一絲光亮,彷彿他要將他所有的生命在這一刻燃燒殆盡。
楚靈心如刀割。在他生命最後的時刻,他還在想念著這個叫“思楚”的女孩,不知道她是什麼人?但這些都不重要了,因為他就要離開自己了,自己心中最重要的人就要離開了,他想的是誰又有什麼重要?重要的是現在只有自己在陪著他,現在的他完完全全是屬於自己的。
楚靈悽楚一笑,將臉貼在鷹刀冰冷的臉龐上喃喃道:“是,今晚的月亮好圓。”
第一卷 寒雨連江 第十四章
楚靈的淚早已流乾,她緊緊地抱著鷹刀冰冷的身體,心中充滿了絕望的情緒。
小時侯她總是見到父親在母親的墓前一坐就是一夜,還常常醉酒當歌痛哭流涕。那時,她不知道父親為什麼會這樣傷心,因為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