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起,一個成熟男子帶著微笑輕聲道:“佩之,開門。”
佩之跳起來拉開門,門口赫然站著表舅王敘驄。
雖然老爺下了禁令,門衛也決計沒有想到小姐會裝扮成男子匿身在訪客的車上偷偷溜出去。車開出了施高脫路,錦佩之就摘下帽子從座位上直起身子來氣呼呼道:“表舅,這就帶我走吧!我再也不想回那個家了!我只可憐母親……她那麼逆來順受……但我決不想和她一樣!”
王敘驄開著車,搖頭笑:“正是你母親打電話拜託我來搭救你的,就是怕你逼悶出病來。本來趕到上海有事,現只能帶你一起去散散心了。你扮著男裝正好。我要去的可不是沒出閣的女小姐方便去的地方。”
錦佩之立刻好奇起來。表舅比她大9歲,少年時常受錦母照顧,和佩之交情也好。這幾年來,他隻身北上,在東北講武堂學習軍事,聽說也參加了一些戰事,見識卓越、勇猛果敢,頗受邊防軍長官賞識。可今天他一身簡簡單單蟹青色長衫,戴一幅墨鏡和白色禮帽,絲毫沒有軍人氣息,倒像個不起眼的小商行掌櫃。
“去執行秘密軍令麼?”佩之到底是17歲的孩子,眨眼間把自己的煩惱拋到了一邊。
“不,只是參加一個祠堂的落成典禮。”
佩之立刻明白了:“是杜月笙家的祠堂開祠典禮!”
少年時幾乎是爬著離開高橋的孤兒杜月笙,從削水果搶煙土拎包跟班起家,拜山門入青幫、籠絡門徒兄弟,如今背靠租界洋人、面迎政府軍閥、涉足商界業界,呼風喚雨無所不能,已成為達官顯貴都爭相結交的“海上聞人”。人到了這個境界,便要收起刀斧、含笑講經。杜月笙衣錦還鄉重修祠堂,迎來的各路賀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