崗嶺村的山裡並不陡,甚至在我眼裡,根本稱不上山,只不過饒的路比較偏,而且也很荒蕪,一會兒是田坎,一會兒是小山溝,幾拐之下,就讓人覺得十分漫長,但不得不說,這個地理環境,已經比阿鼓山寨好太多了。
我們足足饒了半日,走到最後,別說人了,連狗的看不到一隻。此刻已經是十一月份的天氣,山間衰草茂盛,冷氣逼人,足足走到了中午,一眼望去,到處都是雜草枯木,壓根看不見一個土堆,我不由問道:“同子,還有多久?”
同子頓了頓,皺眉道:“應該就在這附近,爺您別急,再讓我找找。”
我們本想找嚮導,但當地人比較迷信,認為沒事往墳園跑是件很晦氣的事,甚至會帶來死運,因此即便出了高價,也沒人願意帶路,只得由同子打頭,但他畢竟也只聽了個描述,要真找起來,還要費一番功夫。
我們停下了腳步,原地休息,此刻我的眼前是一望無際的平原,確切的說,平原的地勢也有一些起伏,但並不影響它的整體走勢。平原的盡頭處,可以看到綿延的大山,山間樹木枯黃,使得整個山勢呈現出黃色,如同一條黃龍即將騰空。
在去巫山的路上,老胡曾跟我們談及過不少風水上得知識,按理說,這是原本是一條極好的龍脈,但壞就壞在山脈中央處,出現了一條深溝,將整個山脈攔腰截斷,使得黃龍變成了地龍,也就是我們俗稱的蚯蚓,這就是大大的不吉利。
我在原地看了半天,突然心中一動,指著那條深溝的方向,道:“應該在那裡,咱們去那邊看看。”同子找不到路,正急的不知該如何向我交差,聞言鬆了口氣,連忙跟在我屁股後面走。
我記得那老頭曾經說過,上崗嶺村原本是一個村,後來之所以變成墳崗,是因為往那裡葬的人比較多。有人肯往那裡葬,說明那地方風水好,而這條截斷龍身的深溝,如果我沒記錯,在風水上,叫做地龍溝。地龍溝雖然下賤,但也佔了個龍字,最適合平民百姓群葬。
我帶著四人往深溝的地方走,那地方看起來不遠,但在起起伏伏的平原上,實際上是隔了很長的距離,我們大約又走了二十多分鐘,翻過一個土埂,眼前頓時出現了大片大片的土堆。
土堆雜亂的排列著,上面佈滿黃草,像一個個黃色的饅頭,而就在這些土堆盡頭,還可以看見一個只剩下殘埂的村落。
灰老鼠道:“就是那兒?”
“應該是。”我道:“走,注意腳下,不要踩到這些墳丘。”
白雞好奇心很重,問道:“為什麼不能踩?”
“會詐屍。”我道。
他乾笑一聲,說我騙人,我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可以試試。”接著,我沒吭聲,開始往那個村落走去,心中不停著唸叨著那個名字:李招四、李招四,你最好呆在裡面,否則我一定扒了你的皮。
越往前走,心情就越激動,消失近兩個月的二叔,你到底在哪裡……
但等我懷著激動的心情走進去時,裡面空無一人,到處都呈現出衰敗的景象,偶爾有幾棟完整的建築,推門一看,也是人去樓空。
同子看了看我,大概察覺到我臉色不好,小心翼翼的問道:“爺,現在怎麼辦?”
半晌,我才勉強擠出一個字:“搜。”我現在的心情,就像燃燒的火焰,被突然破了一盆冷水,沮喪到了極點,這種沮喪轉瞬就變成了怒火,我接著道:“每一個房間都搜。這地方肯定還有人。”
白雞最嫩,不會看人臉色,不怕死的說道:“吳哥,這地方這麼破,肯定不會有人了。”我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嚇的他縮了縮脖子。
這個動作,讓我瞬間覺得心煩意亂。
我想,每一個普通人都曾經幻想過威風凜凜,無人敢犯的場景,曾經我也羨慕過三叔,瞧,多牛逼,眼一瞪,底下的人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我羨慕過,可現在……這不是我想要的。
我察覺到自己現在的狀態很不對勁,確切來說,是情緒太過於低落,為了不被這種低落影響,我揮了揮手,緩和聲音,道:“找吧,找不到咱們就撤。”
第九章 (上)
我們分頭行動,實際上真正完好的建築並不多,一眼就能看到頭,像這種地方,住著人的希望真的不大,但潛意識裡,我覺得鐵雷張不會騙我,這兩年別的沒練出來,但看人,我至少八九不離十。
很快,周圍只剩下我一個人,這裡的房屋都是木質結構,地板是打的堅硬的黃土,我繞進去找了一圈,裡面連傢俱都沒有剩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