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起,劍落,風湧,劍飛。
血。
血竟然是從劍柄處飛濺下來的。
那是顧茂笙的虎口被震裂了。
血落在顧茂笙身上,一個個鮮紅色的點,飛濺的血梅花。
血落在周皖身上,絳紫色的痕跡,那是一路斑駁的影子。
“人,都是你殺的。”
顧茂笙低頭看著自己流血的手,不住戰慄。
“人,總是要殺人。”
顧茂笙抿起嘴唇,咬牙。
“人,總得有人性。”
顧茂笙舉起了手,打量著血中的光影。
“人,束手就擒吧。”
一雙有力的手鉗住了顧茂笙的皓腕。
“公子白衣,聽起來像個小白臉,沒想到不光是臉白,這手啊……”三夜先生突然不再說了。
他適才令顧茂笙劍下留人,本以為周皖並無大礙,只是他未想到周皖是中了毒,極其危險的毒,讓他倒吸冷氣的毒!
“人,做事別太狠!”三夜先生苦嘆,“解藥!”
“我沒有。”顧茂笙長吁了一口氣,“”
“你似乎並不怕?”“死也不怕了。”“天大的膽子。”三夜先生恨恨道,“重花魈,繁月謠,三步盡逍遙,半日餘蕭條!兩種藥你通通都下了,只怕……”
“沒人救得了他,對麼?”顧茂笙淡淡接了一句。
“我……能救。”三夜先生苦笑,底氣並不太足。其實他也沒幾分把握。
重花魈,繁月謠各自是兩種詭異的藥,都出自毒門杜苑。兩者混在一起,江湖有言:凡此中毒者,無一不死。除非毒門杜苑大發善心,否則……
然而江湖傳言道這張救命藥方在一次戰亂中被燒成了灰燼。所以這解藥大概已經所剩無幾了,卻不知哪裡會有——自己配製的話,周皖就是個實驗品了。
“放手。”顧茂笙還大言不慚。“年紀輕輕不幹好事,枉你二人同門一場!”三夜先生鬆開左手。顧茂笙的左腕已然變得淤青。“放手。”“不能這麼便宜了你。我本應把你點住,照看完他再來收拾你。誰料你不惜用藥逆行經脈這樣久,日後免不了百死千回。你趕緊滾!”三夜先生暗取自己特製的短針,刺入顧茂笙後頸,鬆手,“多活兩三年,讓我去抓你。”
顧茂笙逃了——他向屋內望了望,“吳三,你死得值。”他走出店門,風一般地跑了。
三夜先生俯身探周皖鼻息,還好,還有氣。“也許只能這樣了。從經脈入手,逐一破解,和針灸草藥。只有甄未遲……他若來了,興許還能幫忙……”
有人來了!
三夜先生不敢移動周皖,他生怕這種詭毒會突然發作。
他來到店中,隔簾望進。
來的是個女子,她看了看破碎的桌子,又看了看趴倒在櫃檯上腦漿迸裂的店小二,臉色煞白。
三夜先生掀開簾子。
那女子轉頭,神情,自絕望中升起了一分希望。
“你見到自稱周白硯的周皖了嗎?”
三夜先生沒答話。他看到了她衣角上的圖案,玄城。他看到了她袖口的字,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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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敵友三人
“你是葬花?”三夜先生沒有表現出一點兒驚訝。
“是。”葬花不由再次問道,“周皖呢?”
“你說的周皖,是不是個穿著藍衣品行不錯的使劍公子,他還有個師弟叫顧茂笙?”
“也許是他。我不知道他師從何人。他在哪兒?”
“你來做什麼?”
“我不讓他去南水寨,他非要去。我遲了一點跟過去,問了周遊坤。他說周白硯到這兒來了,我就來了。”
“你跟蹤他?”
“南水寨太陰險,我怕他出事。”
“你能幫上他什麼?”
“我知道南水寨常用的毒是什麼。”
“我也知道。”
“我知道毒藥的配方。”
三夜先生不禁一凜:“不知有沒有重花魈,繁月謠的配方?”
“我還知道兩種藥混在一起該怎麼解。”葬花憂慮道,“您知道他去了哪兒嗎?”
兩種混在一起?難道真的是……三夜先生大喜。但他並不表現出來。
“你也不問問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