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奇怪了,別是有毒!”張捕頭急道,隨手把憐花的屍體移開到一旁,自己又接了一抔雨水,盡數彈向火焰,不曾想這火竟愈燃愈烈。
眾人紛紛出了屋門,在房簷下避雨,觀望。
“偏偏是一下雨才會燒起,看來就算我們把屋頂掀起也澆不滅這詭火。”老盟主皺眉。
沉默片刻,老盟主狠狠道:“莫不是六醜想要焚燬證據,卻不料我一眼望穿真相。她們當真存心不良!與衙為敵,必死無疑。”
“盟主,一切應當謹慎……這秀山亭……恐怕有些蹊蹺。”周皖勸道,“不如再行商議……”
“怕什麼?不就是幾個女子。我三人還怕她們?——紅綾玉羅二位姑娘就不要去了吧。六醜的詭計,雖然算不上什麼檔次,也很嚇人的。”老盟主突然笑道,“今晚辛苦你們了,現在,你們還是離開此地,去一旁屋裡稍作歇息才是。我再次收拾檢查一番,待雨小了,我就去把憐花姑娘和李貴的屍……放到冰庫。”
“那盟主您……”周皖對老盟主突然的舉動感到有些疑惑,卻不好多問。
“辛苦點兒也沒什麼。”老盟主淡淡道,“屋簷很長,你們走這邊,只要小心一點就不會淋雨,也就能到那屋子了。”
老盟主的話語中總有一股子威嚴,叫人不得不服從。
誰知他是在支走旁人仔細觀察憐花,還是唯恐年輕人中了毒氣,或是怎樣怎樣。
一旁小屋。
“周大哥,縣老爺他真的不會有事麼?萬一敵人……”玉羅認真地問道。
“老盟主雖然舊病在身,武功卻很好。剛才那‘平沙落雁’從斜上而來,足有破牆而出之勢,卻被兩招踏實。”周皖笑道,“若你們有這般功夫,只要再長些心眼,大概也不用我保護了吧。”紅綾玉羅都不好意思地笑笑。
夜。
雨仍未休。
在淡淡的血腥氣中,四人在草蓆上和衣而睡。張捕頭心神不寧,總覺得事情不太對勁,一夜都沒睡好。
晨。
雨暫休止。
在清塵香氣中,周皖的心漸漸平靜,他靜下心以求穩,以穩取勝是他數次戰勝強敵的法寶。
周皖從草蓆上爬起,卻看張捕頭在門口抱臂沉思。
“醒了?夜裡有人用蒙汗藥暗算我們。她武功高強,我不敢輕舉妄動,便閉氣假意睡熟,待她走後才去追趕,卻不見了蹤影。”張捕頭的面色略有些憔悴,“這犯人也恁地大膽,竟然在衙門裡興風作浪起來。可惜我輕功雖好,她卻利用我的鼻子逃脫了。”
“那麼說……她只是下了蒙汗藥,並沒有採取其他行動?”
“她怎麼敢再做什麼,老爺在,她們敢?也辛苦了老爺一晚巡視。”張捕頭嘆道,“這賊子輕功比我還好出一點點,也有些計謀,只怕這秀山亭……”
“她們的目的不是殺死項司子麼?”
“事情沒有這麼簡單了。玄城十二花開始自相殘殺,六美六醜的區別可能不僅在於幾人的年齡與品性。或許,還有一個歸屬與地位的差異讓她們自相殘殺。”張捕頭又陷入沉思。
臨行。
老盟主面色嚴肅:“此行甚險,我突而怕那玄城十二花以聲東擊西之計掃蕩衙門。不然這樣,疏問,你在衙門守著,管好機關。”“這……”張捕頭面露難色,“是,老爺。”“有勞張兄了。”周皖的目光又射向了紅綾玉羅。“周兄放心,我一定盡己所能,不辜負二位,看守好衙門,保護好這裡的人。希望二位能早些回來。”張捕頭苦笑。
山林喧囂,殘喘的蟬聲依然刺耳。
老盟主和周皖在林中飛馳,臨近秀山亭才聞瀑布之聲。
“這瀑布小到無名,秀山亭也只有當地常來遊山玩水者才知道。偏偏是如此僻靜地方,又有恁多詭怪。”老盟主的腳步慢了下來,周皖也慢下了腳步。
“二位早上好。”一個矯健的身影從樹上躍下。
周皖警惕地站定,捏緊了拳頭——而老盟主只是停步,左手撫須,微微點頭。
“在下挽花。”挽花似乎並不知道之前事情的發生,打量了二人面貌,徑自問道,“項公子竟不在這兒?”
“難道他不是被你們劫走的?”老盟主沉下了臉。“難道採花沒有告訴二位,我們要決戰才定勝負麼?”挽花淡淡道,“既然如此,二位請回吧。”
“嘿!你竟然不知道,真是天方夜譚!”老盟主喝道,左手卻向周皖擺了擺。周皖欲言又止,心想是老盟主在試挽花,便不好破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