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如果抽身就走,這一擊根本傷不到她分毫,但仍呆滯在原地的烏烈就不一定了,挨中這一掌即便不死也是重傷。
她沒做太多猶豫,同時也變化身形,靠身體擋下了這一爪!
一狐一鳥一同被拍出數丈遠,殿堂裡的桌椅也在撞擊下裂成一地碎片。
見得到空檔,幽蘭也不多作停留,轉身奔出養心殿,對著山莊長嚎起來。
狐妖並不擅長正面作戰,她也不喜歡和一個年輕後輩殺得渾身是血,山莊裡有的是妖,那怕是兔妖,多起來了都能讓對方吃上一壺。她只需要端坐後方,居高臨下的俯視這場廝殺,並用幻術干擾對方行動,優雅而穩健的擊潰不知好歹的外來者,如此才是狐妖擅長的作戰方式。
“您……為什麼要救我?”烏烈無論如何都想不到,他剛才還拿著匕首刺向黎,黎不僅沒有責罰他,反倒替他扛下了那致命的一掌。
明明都是狐妖,但眼前的人和幽蘭大人彷彿完全不同……
“你的妹妹在他們手中?她經常用親人脅迫你?”黎追問道。
“是。”烏烈咬緊嘴唇道。
果然,那不是單純的幻術或精神控制,而是輔以事實的指使命令。
“放心吧,她會回到你身邊的。”黎撐起身子,轉頭走向殿外,“你就在這兒躲著,別出去。”
“黎大人……您逃吧!”烏烈忍不住喊道,“幽蘭大人已經在召喚幫手了,您是敵不過她的!就算您的朋友都過來,也仍舊太少了點,何況您現在還受了傷……”
“你說這點小傷嗎?”黎看了眼背後被撕裂的毛皮,“老實說,那傢伙的爪子比我想的還鈍。”
相比霸刑天一刀便能開膛破肚的橫斬,幽蘭的全力一拍實在太“輕柔”了點。
“黎大人——”烏烈猶豫了下,突然大聲道,“別相信幽蘭說過的每一句話——書生的妻子已經被她和莊主處死,而且是擋著我們所有人面殺的!”
“你說什麼?”黎陡然停下腳步。
“大家都看到了……說是要讓我們引以為戒。”烏烈咬了咬嘴唇,鼓起所剩無幾的勇氣道,“還有山莊主人若是回來了,您千萬別和他對抗——他的實力遠不是幽蘭所能比的。”
還沒說完,他忽然感到周邊的溫度都彷彿低了幾分。
黎沒有再接話,一語不發的邁出了養心殿。
而在屋外,山莊裡的妖基本已齊聚於此。空地上、房屋後、樹梢間,都能察覺到投來的目光,其中既有好奇也有不安,還有一部分則是不懷好意。
幽蘭就蹲立於一根古樹上方,得意的凝視著被圍困的年輕狐妖,“可惜,你馬上就要知道,得罪我會是什麼下場了——”
“說完了沒?你們一起上吧。”黎徑直打斷道。
幽蘭一時噎住,這個叫黎的傢伙,真是一隻狐妖?她難道不知道,狐妖擅長的是謀略而非利爪,靠控制他人來獲得最大利益?這傢伙這不是坎屬,而是震屬或離屬吧?
“我看你能嘴硬到什麼時候——抓住她,傷多重都沒有關係,我要活的!”幽蘭咆哮著下達了指令。
兩隻狼妖率先從樹幹上躍下,朝著黎撲來。
黎同樣長嘯一聲,甩出了一把銅絲墜。
她雖然不能像夏凡那樣引發一場九霄天雷,卻可以事先鋪好銅絲墜,根據需要來施展術法。
兩道電光穿透頭頂密佈的枝丫,伴隨著震耳轟鳴聲落在狼妖飛奔的路徑上,後者只來得及哀嚎一聲便被劈了個正著,渾身抽搐著癱倒在地。
黎與此同時開始加速衝刺,她的主要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高坐於樹幹上的幽蘭!憤怒在黎胸中翻湧,她原以為這裡是野妖的庇護所,將書生妻子抓走也是因為一些不得已的理由,怎料對方竟做到了如此地步!
這哪裡是什麼庇護所,分明是一座森嚴冷酷的監牢,獄卒和牢頭則同為妖類——它們根本沒有把投奔過來的逃難者當做子民,對於他們來說,這些妖不過是予取予求的奴隸而已!
“快攔住她!”幽蘭大叫道。
但她的聲音在陣陣雷鳴中顯得微不足道。
谷地裡就沒幾個人有跟方士對戰的經驗,哪裡見過如此陣勢!面對一道接一道的雷鳴,幾乎嚇得不敢動彈。而少數蠻橫慣了的妖即使衝上阻攔,也避不開從天劈下的怒雷,他們冒著青煙栽倒的景象更是鎮住了大部分山莊居民。
眨眼之間,黎便沿著樹幹跳上了幽蘭所在的位置!
後者終於顧不上維持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