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觸感瞬間讓寧婉君記起了一切。
她用力抓住那隻手,再也沒有放開。
旋渦在身旁呼嘯,宛若一場狂風巨浪。她能看到迎面撲來的狂風,就好像風不再是無形之物,而是世界撕碎後的片段。這些片段不斷撞擊、柔和,再次重組到一起。
漸漸的,一個房間凝聚成型。
她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躺在寢宮之中,空氣裡瀰漫著淡淡的薰香,四周靜謐無聲,無論是敵人的勸降,還是城牆外的廝殺聲,一切都歸於平靜。
寧婉君緩緩坐起身來,打量四周。
在她的對面,躺著一名從來沒有見過的女子,而兩人中間的地板上,則趴著呼呼大睡的夏凡。
原來如此。
寧婉君忍不住揚起一絲笑意。
原來這就是她一直覺得始終缺少的重要之物。
那是夢境嗎?
未必如此。
也許那也是一個真實的世界。
一個夏凡不曾被她發現的世界。
她的那五年亦不是純粹的虛構,而是在演繹一場另外的人生。
寧婉君從床上走下,忽然注意到床頭還靠坐著一個人。她有著一頭大海般的頭髮,睫毛修長,鼻樑挺拔,並不像是啟國本地人。她的胸口微微起伏,彷彿也陷入了沉睡。
自己昏迷的這段時間裡,金霞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寧婉君檢查了下自己的身體,發現肩頭傷勢已經痊癒,邪祟侵蝕帶來的深入靈魂的刺痛也都不復存在。毫無疑問,他們確實治好了自己的傷勢,至於如何做到的,恐怕和現場的陳設離不開關係。
她想了想,俯身抱起比自己高得多的夏凡,將他拖放到床上,接著又找來幾個軟枕,塞在女子腦袋下,隨後才走出寢宮。
開啟大門的剎那,寧婉君不由得一愣。
只見外面圍滿了人,大家都在翹首以盼,彷彿在期待著什麼。見到公主的剎那,眾人頓時爆發出了熱烈歡呼聲!一個身影快步走來,一把將她擁入懷中。
對方正是墨雲。
“太好了,你終於醒來了!”她的聲音略帶顫音,好像生怕再也見不到自己一般。
“殿下!殿下!這幾個月可把我急死了嗚嗚嗚——”秋月的表現則誇張得多,她不敢湊上來打擾墨雲,只能在一旁高興的大哭,激動的淚水糊了一臉,“要是您好不起來,我也一定會隨您而去嗚嗚——”
“行了。”寧婉君咳嗽兩聲道,“別這樣,說得我差點就要沒了一樣……”突然她怔了怔,“等下,秋月,你剛才說什麼來著?”
“我、我也會追隨您而去……”她抽泣道。
“不對,前一句。”
“這幾個月可把我急死——”
她說到一半便被寧婉君打斷了,“幾個月?我昏睡了幾個月!?”
“是啊……”秋月縮了縮脖子,“您被方家秘術凍結在冰棺裡,以確保邪祟不會進一步危及您的性命。夏大人則去了西極,為此事尋找解決之法……”
“仔細說來聽聽!”寧婉君果斷道。
半個時辰之後,她才在偏殿中聽完了眾人的彙報。
“原來發生了這麼多事情……”寧婉君不由得感嘆道。她在另一邊度過了五年時光,沒想到在這裡也沉睡了接近三個月。唯一不同的是,在“那個世界”裡,她孤立無援,身邊除了軍隊外,再無人可以依靠,一切都要靠自己來決斷拼搏。但在這邊,她有墨雲在背後的全力支援,有精靈與世界島的協作共存。金霞既有邪馬這樣的朝貢國,也有太陽神教會那樣遠在天邊的盟友。
她身受重傷的這段時間,夏凡和黎等人甚至不惜遠離大陸,為其前往鮮有人去過的國度尋找一線解救希望。
有這麼多人的支援,她又怎麼可能會輸給七星樞密府?
“既然我已經醒來,當務之急是安撫人心。”寧婉君很快進入了狀態,“明天安排一場宣講,將七星府侵入啟國上元城的訊息宣傳出去,並表明金霞絕對不會容忍這種事情發生。我登臺演說也可以打消絕大多數人的疑心。”
“是,我待會就去安排。”洛悠兒點頭道。
“金霞向外擴張的行動已經推遲了三個月,如今離雪期尚有四個月時間,我希望能在大雪封山前將七星清理出啟國境內。洪四齊,預備官員的隊伍如今培養得怎麼樣了?”
“請殿下放心,”人事部主官洪四齊連忙回道,“事務局現在的新晉者多達數百,有些在金霞接受